第19章 配对_蓄意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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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配对

  云乔听沈涟漪说过,闻家家训长达好几千字,抄两遍就上万了。

  至少需要半天时间。

  云乔好久没碰过笔了,一写字儿就飘,才握了十几分钟的笔,手指就被磨疼了。

  她放下笔,白净的纸张上,才写了两行字:“……宁严勿宽,宁谨勿放,以身作则,则子弟自然信顺;慎言行以杜祸荫……”

  狗屁家训,写这么长干什么?!

  云乔简单翻了下,后面竟然还有生僻字,文绉绉的,看着就费劲儿。

  她斜着身子靠在椅子扶手上,单手撑着脸颊,越想越生气。

  不就是喝了点酒嘛,至于这么狠?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屁大点事儿,整天罚来罚去的,摆明了是欺负人!

  太过分了。

  云乔做了个深呼吸,平复好心中的恼意,干脆打开手机玩儿,决定躺平。

  她不抄了。

  这时,露西娅敲响书房的门进来。

  她见云乔瘫坐在椅子上玩儿手机,不免有些诧异:“太太,您都抄写完了吗?”

  云乔瘪着嘴摇头,继续无精打采地看手机。

  露西娅三两步上前,真诚敦促道:“太太,您不能这么自暴自弃,先生说了,让您在晚餐前抄写完毕。”

  自暴自弃?

  这个词怎么能用在她身上呢。

  她压根就不想抄好吗!

  云乔随意翻开那册家训,垂着眼睫,虚虚瞥两眼,不满嘀咕道:“晚餐前我肯定抄不完。”

  露西娅饱含热情地鼓励她:“太太,请您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的。”

  “那我要抄不完呢?”

  露西娅面露遗憾,无奈地耸肩摊手,“那您将和今天晚上的鹅肝及a5神户牛排等食材说再见。”

  “我很抱歉,太太。”

  云乔:“……”

  所以这话的意思是……不抄完不许吃饭?

  太狗太无情了!

  闻宴沉这个狗男人,真是气死她了。

  云乔不禁握紧了小拳头,狠狠地龇了龇牙,而后,倏地站起身,砰的一下,手掌拍在桌上。

  露西娅被吓了一大跳。

  糟糕,太太这是真恼了!

  如此大发雷霆,看来是准备和先生斗争到底了。

  露西娅抚着胸口,正准备上前去安抚云乔的情绪,却见当事人漂亮的小脸一垮,冷哼道:“算他狠!”

  愤怒的神色也随之消散。

  云乔可*t怜巴巴地望着露西娅,吸了吸鼻子,忍辱吞声般请求道:“晚餐我还想吃澳龙,可以吗?”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行呢。

  为了这顿丰盛的晚餐,她暂且忍了。

  露西娅:“……好的。”

  云乔决定继续抄写。

  写到下午五点,女佣进来通报,说闻小少爷来了。

  闻越上回在祠堂挨了罚,因为被打得狠,当天晚上就进了医院,养了好几天,今天才找着机会,登门赔罪道歉。

  他穿得极休闲,头发也剪短了些,看着清爽又阳光。

  云乔下楼的时候,见闻越正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双腿并拢,手搭在膝盖上,看着有点紧张,甚至还有点乖巧。

  和以前那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模样截然不同。

  见着云乔,闻越踌躇起身,态度也是恭恭敬敬的:“小乔……婶婶好。”

  突然被人叫婶婶,虽然有点不习惯,但云乔心里是膨胀的。

  有个辈分高的老公就是好。

  她清了清嗓门儿,有模有样地坐在闻越对面,端起茶杯,“大侄子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闻越:“……”

  “咳,上回夏叔叔的生日宴上,多有得罪,我是特意来道歉的。”

  说着,他将面前的蓝色礼物盒推到云乔面前:“这是我托人在北城淘来的翡翠饕餮纹狮钮活环耳方鼎。”

  “听说是乾隆年间的玉器。”

  云乔眼前一亮,这礼物她喜欢!

  她激动地起身,正欲拆开桌上的礼物,却被人抢了先。

  露西娅捧着礼物,又交给身后的女佣,笑得温和:“太太,先生吩咐了,在您抄完家训之前,您不能碰这些古玩字画。”

  云乔:?

  她这才注意到,原本挂在墙上和放在博古架上的那些藏品,都、不、见、了!

  不愧是心狠手辣的资本家。

  做得真绝。

  云乔突然觉得委屈。她又没在外面乱来,就喝醉了酒而已,这样的惩罚是不是太过了?

  闻越见云乔缩在沙发上,耷拉着脑袋,整个人看上去很沮丧,他挪了挪位置,凑过去问:“怎么了?”

  “我二叔……还要罚你抄家训啊?”

  他抄过家训,从小到大,没有百遍也有好几十遍了,抄那玩意儿是真折磨人。

  二叔管教后辈向来不会手软,但这样对自己的妻子是不是太严厉了点?

  云乔双手抱膝,缩成小小一团,眼皮耷拉着,白瓷小脸上挂满了委屈,低声应到:“嗯。”

  闻越:“为什么?”

  提起这事儿,云乔心里就郁闷,不禁拔高了嗓门:“就因为我在外面喝了酒!你说他是不是太过分了?这都要管!”

  闻越见云乔委屈得都要哭了,心尖陡然软了下去,不禁附和道:“对,真是太过分了。”

  喝点酒怎么了?

  二叔的控制欲未免太强了些,竟然不许小乔妹妹在外喝酒。

  以前的闻越对云乔是有好感的,如今见她结了婚,过得不好,被二叔如此压迫,他下意识的就想替她打抱不平。

  “小乔妹……婶婶*t你放心。一会儿二叔回来了,我说说他,我给你做主!”

  小闻同学的豪言壮语刚说完,就听门口传来一道低沉熟悉的声音——

  “做主?”

  闻宴沉一身西装笔挺,没系领带,黑色丝质衬衫顶端的扣子被解开了,领口微敞。他面容沉静,薄唇中缓缓溢出几个字:“你要给谁做主?”

  看着二叔这张清冷的脸,闻越懵了。

  背上的伤似不断牵扯着敏感的痛觉神经,疼痛感袭来,让他再一次想起前几日跪在祠堂里的场景,历历在目,心有余悸。

  愣了半晌,闻越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说着玩儿的。”

  “二叔,我爸还在家等我吃饭,我先回去了。”

  云乔:“……”

  这些人,见了闻宴沉以后怎么一个比一个怂?

  刚才那股豪气劲儿呢?

  见闻越仓皇离开,云乔知道,她是指望不上谁了,默默叹了口气,转身往书房走。

  她还是老老实实抄完吧。

  闻宴沉没有拦着她,江维带了份文件过来,需要他签字。

  云乔今天抄了大半天,手酸了,脖子还疼,这会儿肚子也饿了,咕咕的唱着空城计。

  不抄完不许吃饭,还没收了她的古玩字画,更过分的是,她抄了这么久,老男人也不来看看她!

  她在家的时候哪受过这种委屈啊,别说罚了,爷爷连句重话都不会对她说。

  云乔越想越委屈,眼睛涩涩的,想起爷爷,眼泪便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晶莹的泪珠子滴落在纸张上,将浓黑的墨晕染开来,刚写下的字又糊了。

  她抬起手背抹了把眼泪,又提起笔继续写。

  边写边哭,安静的书房内,弥漫着她的抽泣声,绵绵不绝。

  闻宴沉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幅景象。

  他的小妻子,一边抄写家训一边哭,那眼泪珠子像止不住似的,成了串的往下掉。

  明明哭得很伤心了,却没停笔。

  心房某处逐渐塌陷,又隐隐作痛。

  闻宴沉垂下眼帘,将她坐的那把旋转椅调了个方向,正对着他。

  男人高大的身子半蹲在她面前,将她手里的笔拿走,扔在桌上,修长手指擦拭着她眼角的泪,嗓音微沉:“哭什么?”

  云乔眼睛里蓄着泪,眼尾也哭红了,看见他后,泪水又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她吸了吸鼻子,边哭边控诉,语调也是断断续续的,“你、你罚我抄、抄家训……我不想抄,我手疼~”

  闻宴沉的视线落在她雪白的手指上,握笔的地方出现了深深的红印子。

  真是个娇气包。

  他用指腹轻揉着她的手指,嗓音沙哑:“不抄了。”

  云乔哭得脑子胀疼,嗡嗡的,没反应过来,嗓音软嗒嗒的,“可、可是没抄完不能吃饭呜呜呜……”

  闻宴沉被她这话气笑了。

  不仅是个小哭包,还是个小傻子。

  他温声哄着:“那我帮你抄,嗯?”

  男人拖着低磁的尾音,温柔悦耳,像哄孩子般,揉了揉她的脑袋。

  “真的吗?”云乔慢半拍*t地抬眼,长睫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眼睛红红的,一副小可怜样。

  “嗯。”

  晚上七点,偌大整洁的书房内安静极了,只能听见行笔落纸时的沙沙声。

  云乔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面前摆了个慕斯小蛋糕,她用小勺子舀了一大块塞进嘴里,满足地咀嚼吞咽,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刚才哭久了,睫毛湿漉漉的黏在一起,眨眼的时候很不舒服。她揉了揉眼睛,看向埋首桌案的男人。

  他脱掉了西装外套,里头是同色系的黑衬衫和西裤,坐得笔直,白玉般的手握着金属钢笔,一笔一画淡定从容地抄写着家训。

  冷白灯光打在他脸上,勾画出俊美无瑕的侧颜轮廓。

  云乔双手托腮,欺近了看他。

  此刻的闻宴沉,那般清冷专注……就像校园里清隽内敛的学长,此刻正在帮她写作业。

  而她,就是那个整天不学无术的小学渣。

  完美配对。

  这么想着,云乔脑子里突然就有画面感了。

  暖暖的愉悦感偷偷撞击着心房,她不禁轻笑出声,心里头那些委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见她的笑声,闻宴沉顿笔,缓缓侧眸,滚烫视线与她的目光相接,刹那间,云乔的小心脏像是漏跳了一拍,炙热红晕悄然爬上耳梢。

  她别扭地移开视线,没心没肺地催促他:“你快点写啊,写完就可以吃饭了。”

  “待会儿我还要去看闻越送给我的玉器呢。”

  闻宴沉微眯着眼睛,眸色渐冷。

  面对她的时候,情况好像总不受他控制。惩罚是他定的,偏偏这会儿抄家训的人也是他。

  这般错误的逻辑,幼稚的行为,着实可笑。

  可为了哄她,抄也就抄了。

  偏偏这小东西还没良心,光想着去看礼物了,还是别的男人送的。

  思及此,闻宴沉敛了眸,放下手中的笔,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抬手示意她过来。

  云乔不情不愿地挪步过去,嘴里还嘟囔着:“你的事儿怎么这么多呀,不能抄完了再……哎呀~”

  纤细的手腕被握住,闻宴沉轻轻一扯,她身子前倾,猝不及防地跌坐在他怀里。

  男人温热的手掌扣住她的后颈,漫不经心地抚着她柔软的发丝,他轻咬了下她的红唇,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奶油香,甜的。

  云乔想避开,腰却被他摁着,无处可逃。视线甫一往下,就看见男人微敞的领口处,有性感的锁骨露出,无形中勾人。

  闻宴沉抵着她的额头,嗓音有几分沙哑:“乔乔,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我帮你抄了家训,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份谢礼?”

  云乔:“……”

  你不是无偿的吗?怎么还要谢礼。

  有强买强卖那味儿了。

  不愧是鼎鼎有名的大资本家。

  她眼珠子转了转,纤细手指戳着他坚硬的胸膛,振振有词:“闻先生,你是不是忘了,咱们是夫妻诶,给谢礼的话是不是太见外了?”

  听见她这话,闻宴沉突然低笑出声,低低的嗓*t音醇厚磁性,万般惑人。

  云乔听得骨头都酥了。

  男人止了笑,墨眸灼灼地盯着她,瞳孔里流转着潋滟波光。

  “那闻太太是不是应该慰劳一下闻先生?”

  作者有话说:

  乔乔:我给我自己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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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宁严勿宽,宁谨勿放,以身作则,则子弟自然信顺;慎言行以杜祸荫】为某家族家训,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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