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来一个我杀一个!_我在山海关分解妖魔六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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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来一个我杀一个!

  齐槐这般安慰着,太子的神色方才缓和了几分。

  人既已经故去,那就无需再继续悲伤下去,反神大业才刚刚开始,穆临风不是第一个死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在这场漫长的与神明斗争的路途上,将会有无数的人族为了自由献出自己的生命。

  只是,不知道结果到底会是如何。

  如果此前的弑神之战到齐槐杀死三位神明的时候就结束,那他们定然是赚大发了。

  但很可惜,后续出现的人皇影子,给了他们当头一棒,使得他们这一次的弑神之战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滑铁卢。

  说白了,在人皇出现之前,这还是一场正常的棋局,双方都在依次落子,没有什么盘外招。

  而人皇出现之后,一切就都变了,他相当于直接掀了桌子,把棋盘直接打碎了。

  “路先生,那道影子,当真就是人皇?”

  太子拿手帕拭干眼泪,脸上出现了一抹阴翳,他的心情非常沉重,问话的时候声音里甚至都有些颤抖。

  人皇,站在大夏金字塔最顶端的那个人,整个人族共同的皇者。

  他的修为已经深不可测,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境界,但是太子知道,早在很多年前,紫府境在人皇的面前宛如蝼蚁。

  如果人皇在,他是绝对不敢出任何的幺蛾子的,也只有趁着人皇不再的这个功夫,他才敢于做些反抗神明的谋划。

  听到他这般发问,齐槐没有迟疑,缓缓颔首,眼神同样很凝重。

  他是切身的体会过人皇到底有多恐怖的,对他高超的修为有更强大也更深刻的认知。

  “那影子绝对是人皇,就算我看错了,符公子也不会看错,为此,他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齐槐一脸的严肃,提到符公子的时候他的眼中甚至有一抹痛苦,表演的可谓是恰到好处。

  太子自是不疑有他,虽然说当时在场的人,活着出来的只有路先生一人,具体是何情况全靠他一张嘴。

  但是当时数万道雷霆忽然奔涌的场景,许多人隔着遥远的地方都曾经看到过,而且有人感知到了湖心岛出现了一抹恐怖的气息。

  当然,更重要的是,莲公子当时就在对岸,她虽然没有全程观战,但是依旧看到了些许片段。

  太子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路先生也莫要伤心,符公子跟穆王,唉,彼时谁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等的变故。”

  齐槐自然又是扼腕叹息了好一阵子,随后方才跟太子相对而坐,开始具体商议后续的事情。

  首先要知道的是,这一次弑神之战最根本的目的是达成了。

  那便是揭开了反抗神明的大幕,当着游园会上数千人的面强势斩杀了双翼神明。

  毫无疑问的,这将会给众人的心理带来天大的冲击,神明的无敌形象不复存在。

  除此之外,另外两位神明的出现同样也是天大的惊喜,幸好只是有惊无险,一样被齐槐当着众人的面斩杀殆尽。

  虽说没有见到两人的神明真身,但想来是死的不能再死了,或许是被烧成灰了。

  太子习惯性的端起茶杯,放到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口,眉头渐渐皱起,忽而开口说道:

  “梅林不可再用了,既然是父皇出了手,那接下来这段时间全面转为静默,由地上转为地下,先藏一藏,避避风头再说。”

  齐槐缓缓颔首,非常赞同太子做的这般决定,梅林的确不适合继续使用了。

  “不知太子殿下准备怎么办?”

  他开口问道,听到之后太子微微一笑,给他斟了一杯茶水,随后自信说道:

  “路先生无需担心,我自是不会暴露身份,毕竟本身便跟梅林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

  太子朝着齐槐眨了眨眼睛,齐槐知晓他的意思,此前一直用莲公子那个姘头来做他的替身,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只是,人皇不可小觑。

  很难确保人皇不会知晓这一切的幕后主使者,不过太子既然这么有自信,那齐槐自是不会多开口。

  或许他有不为人知的隐秘后手吧,就像是降魔杵这样的上古遗留之物,齐槐不方便多问。

  不过提到降魔杵,他就有话要说了。

  “若是转为静默,那我便准备回兖州了,神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将在兖州主城青阳城等待着他们,无论来多少,都将会成为亡魂。”

  齐槐没有直说,而是先提到了兖州,太子顿时知晓了他的意思,沉吟一番开口说道:

  “既然路先生要回兖州,那降魔杵便赠予路先生吧,有了此等宝物,也可方便先生弑杀神明。”

  他根本没有半点心疼,脸上的神色尤为果决,上古宝物降魔杵,于弑神之战中已经展露了他的强大,但是太子依旧说送出去就送出去。

  毕竟,宝物再强,也需要合适的人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而且更重要的是,符公子跟穆王都没了,他手底下的另外一位紫府境,还在因为降魔杵造成的伤势疗伤呢。

  故而现在看来,路绍毫无疑问是他们这一边最为强大的。

  太子对路绍的疑心已经彻底消失了,别说他跟符公子到底是不是一伙的,现在符公子人都没了。

  接下来的反神大业,还是需要仰仗齐槐的,送出降魔杵,一是为了笼络人心,二也是为了增强他的实力。

  路绍要是死在了兖州,那反神大业可就陷入停滞了。

  当然,如果送出降魔杵以后他还死了,那自然是亏大发了。

  可是做事情哪有完全把握的?

  欲成大事者,就不能如此畏畏缩缩,该赌就得赌。

  他身为大夏的太子殿下,地位尊崇,身份不凡,根本不需要去反抗神明,但他依然这般做了。

  这就是赌,一场豪赌!

  “先生何时离开帝都?”

  “事不宜迟,过会我便走。”齐槐这般回答道。

  闻言,太子殿下缓缓颔首,道:“此事的确宜早不宜迟,先生回到兖州之后,或许会有不小的麻烦。

  这样吧,我给青阳写封书信,先生可一并带去,春梅,拿笔墨来。”

  院门打开,春梅低头奉上了笔墨,太子略微沉吟,随后挥毫泼墨,写好以后,卷起交给了齐槐。

  “父皇是绝对不会坐实兖州脱离的,先生当心。”

  齐槐接过书信,并未看其中内容,收好之后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太子的意思。

  这一次回到兖州,所面对的将不只是神明的威胁,还会有人族的威胁。

  不过对此他早有预料,当他在青阳城的城池上写下大夏兖州,神明禁行那八个大字的时候,就早晚会出现这一天。

  但那又如何?

  齐槐微微一笑,豪气干云道:“不管是人还是神,尽管放马过来就好,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正好斩一双!”

  他要将兖州打造成自己的根据地,不仅仅是反抗神明的根据地,也是将来泪障打开之后,山海关退守的根据地。

  齐槐眯起了眼,眼底深处闪过了一抹寒光。

  人王让他来帝都看一看,人皇还究竟是不是那个人皇,如今他看过了,虽然只是看了一个影子,但是他同样非常确定。

  当年人皇,已经不复存在了。

  只是不知道人皇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竟会沦落到与神明为伍,弃自己的子民于不顾。

  若是这么看来,那山海关被隔绝在外,独自对抗妖魔,显然不是一般人做出的决断。

  齐槐估摸着,或许就是人皇这厮搞的鬼。

  只是,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如果山海关被攻破,妖魔到时候大举攻入大夏内部,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大夏铁定守不住啊。

  九州十八道,疆域是何等的辽阔?

  虽然大夏比山海关的力量要强大的多,但是无险可守,一定是顾不暇及的。

  往少了说,大夏可能会丢掉一多半的土地,当然更大的可能是高手全都聚集到帝都这里,以此来跟妖魔对峙。

  可到了那个时候,妖魔别说饱餐一顿了,说不得天天都能吃撑。

  这就是无险可守的弊端,以人皇的智商,他是不可能想不到的,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齐槐设身处地的想,他要是人皇,铁定不会这么做的,这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除非,人皇还有另外的惊天大谋划。

  齐槐思来想去,只有这最后的一种可能性,只是这谋划到底是什么,那就需要他后续再去慢慢探索真相了。

  但是冥冥之中的预感已经告诉了他,他的方向是没有错的。

  这般想着,齐槐心底悄无声息的又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内忧外患啊,人族的未来,一片坎坷。

  不过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思虑这些为时尚早,毕竟他只不过是一个化灵境而已。

  虽然,他这个化灵境跟其他化灵境有些许的不一样。

  “先生能有这般志气,实乃我人族之幸,我敬先生一杯。”

  太子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他被齐槐的所言而震惊,心头已然震撼无比。

  他收起了清茶,取出烈酒郑重的给齐槐满上,英雄就当如此。

  “为了大夏。”太子举起酒杯,沉声说道。

  齐槐同样举起了酒杯,但是他微微一笑,摇头道:“不,是为了人族。”

  闻言。

  太子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异色,不过这被他隐藏的极好。

  “好,正如先生所言,为了人族。”

  话音落地,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齐槐自是如此。

  离开帝都的时候,齐槐的身侧跟着一个沉默寡言的小姑娘,正是破境真血的苏颜。

  她尚且不知道齐槐未死,在得知消息之后便一直都未曾说话,但她却并没有掉一滴眼泪。

  苏颜的这般姿态,齐槐自然都看在了眼中,很是欣赏。

  两人就这般离开了帝都,齐槐没有回头,苏颜同样没有回头,两人都没有任何一丝的留恋。

  当然,齐槐还是在帝都留下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东西。

  按照平常来说,他一般都是直接启用兖州那边的化身的,这能方便许多。

  可这次却是不同,不管是降魔杵,还是至强者的血液,以及两具神明真身,这都是极为珍贵的宝物。

  要是留在帝都,万一被人皇给拿走了,那他得哭死,索性还是带着回兖州吧。

  到了那里,天高人皇远的,才算是稍稍安全了一些。

  两人走的很快,没一会的功夫,便已经离开了帝都数百里,进入了一片密林当中。

  幽静的小路上,苏颜低着头,灵力在经脉中穿行,她一刻都不想放下修炼。

  从昨日起,她又有了一个更加充分的理由去弑杀神明。

  “吃烤兔吗?”

  一旁的齐槐忽然问道,打断了苏颜的静心修炼,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身子怔了一下。

  当年她跟符庭一起游历的时候,两人一路上不知吃了多少次的烤兔。

  只是如今,已然物是人非了。

  苏颜摇了摇头,沉默的表示拒绝,她再也不想吃烤兔了。

  “吃烤兔吗?”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苏颜猛的抬起头,怔怔的看向面前那个熟悉的人影,她揉了揉眼睛,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但很快她就发现这不是错觉,也不是梦。

  眼眶逐渐湿润,眼泪越揉越多,直到泪珠儿化成了丝线,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

  一直都未曾哭泣的她,如今在这一刻终于再难以忍耐。

  她迈开脚步,飞一般的朝着齐槐奔去,如乳燕投怀一般,用力的抱着他放声大哭了起来。

  齐槐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揉着她的脑袋,把她的头发揉成了鸡窝,任凭她的泪水沾湿自己的衣衫。

  “公子我啊,哪有那么容易就会死呢?”

  有人从大夏帝都而来,朝着兖州而去。

  有人从兖州而来,朝着大夏帝都而去。

  很巧合的是,两边都是三人,甚至都是两男一女。

  但很不巧的是,就在某一个漆黑的夜晚,双方将会发生极美好的见面。

  在一座山顶的高峰之上,孟婆眯着眼,看着不远处小河边的隐隐火光,默不作声的拿出了自己的勺子。

  勺子上,赫然有一个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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