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希斯特利亚的凝视
姜落一觉醒来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这一觉睡得香倒是挺香，就是有些晃眼。
事实证明，人在极度瞌睡下，睁着眼睛也能睡着。
“这破水晶，连闭眼这个卑微的请求也给我剥夺了”
他突然觉得三国演义里说张飞是睁着眼睛睡觉的，也不是那么扯了。
“眼睛好干啊”
一晚没闭眼，即便是被困在水晶体中，他还是感觉到干涩得异样。
四周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关在地牢之下，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不过好在，这一觉把他的精力都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很久没有这么闲了，有点怀念在山洞里的时光。
“哒哒哒”
忽地，安静的地牢里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在静谧的的地下显得异常刺耳。
有人来了！
姜落看到视野尽头，一个人影出现了。
“阿尔敏？”
单单只有阿尔敏一个人。
他的脸看不出表情，呆呆地看着姜落，走前来。
粗略地瞄了一眼姜落，阿尔敏忽然叹了口气，转过身背对着姜落，坐在了地。
空气又安静了几分钟。
“这家伙来干嘛来了？坐在我旁边思考人生？不如想想办法，帮我去找一下尤弥尔吧”姜落心想。
许是听到了姜落心中的呐喊，阿尔敏开始说话了：“姜落，整整五天了，你还能醒过来吗？”
“卧槽！我这一觉睡了五天！”石中人大惊失色，连忙在脑海中扳起了手指头，“满打满算，距离任务时限，都不足十天了！”
一开始接到这个任务，还觉得是迄今为止最简单的任务，哪知道
如此激烈的内心活动，阿尔敏却一概不知，他的语气沉重，似乎已超出了这个年级的成熟：“什么时候你才能告诉我，艾伦到底在哪里？他为什么不回来？他明明最想加入调查兵团啊！还有，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巨人？”
他一股脑儿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都宣泄了出来，问题多得姜落根本都记不全。
姜落终于明白了，阿尔敏是来这里宣泄情绪的。
在水晶体中的他，俨然已经成为了“不会说话的好朋友”、“倾听树洞”。
他很想抱抱阿尔敏，毕竟，他算是这个世界里和他接触最深的人了。
“唉”
倾诉完的阿尔敏，又叹了口气，似乎心情并没有好多少，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的灰，走向了门外。
姜落内心：“这就走了？不帮我想想办法？”
阿尔敏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望了他一眼：“谢谢你听我讲这些，再见”
沉睡五天醒过来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就这样走了，哒哒哒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空气逐渐又安静了。
孤独的姜落又在开始等他的救世主了。
过了约莫半小时，第二位到访者来了！
这回是救世主吗？
牢房的门被嘎吱打开，一个人影出现在姜落的面前。
看她身段纤细，一头短发，脖子还围着一块红色的围巾，是男人婆三笠来了。
来的不光不是救世主，还是个催命的。
三笠进来之后，隔着三四米远，既不前进，也不后退，就这么冷冷盯着姜落看。
隔着水晶体，姜落都能感觉到每个毛孔都充满了尴尬。
“”他心想，“她这是来干嘛？怎么看着很想砍我？”
他看不清她的眼神，但感觉到她身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
她也不说话，一直看了约莫两三分钟，忽地转身，朝外面走去。
“？”
什么情况？
“阿尔敏还好理解，这三笠是来做什么的？看看我有没有跑路？”
莫名其妙。
周围又陷入了安静，不过令姜落想不到的是，三笠走后没多久，马又走进来了几个人。
这回熙熙攘攘，来了好几个，包括让、康尼、萨沙，以及刚才的阿尔敏和三笠。
104期的小强们？
他们又是来这里做啥的？
几个人排成一排，像瞻仰遗容一般看了看姜落。
“他到底是人还是？”让首先说话了。
言外之意，他有些不相信姜落是个人。
“让，我们是亲眼看着他从巨人后颈出来的。”
“是啊还有莱纳和贝特霍尔德，我现在感觉到整个人都是懵的。”
“姜落，倘若你还能听到我们的话，就请你赶快告诉我们真相吧！”
此时，水晶体中的姜落内心：“我倒是能听到，可是你们听不到啊。”
康尼叹了口气：“五天了，他连眼睛都没有眨过，恐怕是不可能了。”
萨沙：“我们现在正式加入调查兵团了，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壁外找莱纳和贝特霍尔德，咱们一起生活了三年，怎么会变成这样？”
女孩子毕竟是感情用事，说着说着开始有些呜咽了。
让：“走吧，咱们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或者压根就回不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感伤的气息。
姜落这下才搞清楚了，感情这群人在临行前来和他道别的？
几个人叽叽喳喳，一会儿说他杀了艾伦了，一会儿又说莱纳和贝特霍尔德才是真正的恶魔，俨然将他当作了空气。
吵了一会儿之后，他们才都出去了。
“呼终于安静了一会了”
可惜没过多久，脚步声又传来了。
“还有完没完？”
姜落无语地瞥了一眼，这一瞥却浑身来了精神。
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两个人，一高一矮，身材都很纤细，其中一个金色长发，呆萌大眼，气质出尘，正是女神希斯特利亚！
王血的拥有者。
毫无疑问，另一个陪在她身边的，便是颚之巨人尤弥尔了。
这两个正是姜落最想见到的两人。
“赫里斯塔，这样的怪物，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走吧”
尤弥尔开口就语气不善。
“老子是怪物？你自己不也是！”姜落心里呸了一口。
“尤弥尔，你不要这么说他，他可是特洛斯区夺还战的英雄。”
“呵！”尤弥尔显得不屑，“但他是可以变成巨人的怪物！巨人是人类的敌人。
姜落：“你这是连自己都骂了。”
“我相信巨人也是有好人的，他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女神不愧是女神，两句话就让人感动了，姜落心里终于舒服了些，忍不住对希斯特利亚多看了两眼。
“多好的妹子啊”
她的全身都在发光啊。
“我得和她搞好关系，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始祖巨人之力能够随时激活！”
昏暗的地牢中，看着希斯特利亚发光的，不止姜落一人，还有一旁的尤弥尔也看得出了神。
她怔怔地看着希斯特利亚，连眼珠子都没有转动。
看到这一幕，姜落才知道，这尤弥尔明着在说他，其实是在说她自己，她是想旁敲侧击一下希斯特利亚对巨人的态度。
“我们走得近一些吧”
女神说着便跨入了脏兮兮的牢房。
“赫里斯塔，你没必要再看了，调查兵团已经日夜监视五天了，他肯定已经”
“我就是想看看他。”希斯特利亚打断了她的话，“看看他和我们到底有什么不同。”
隔着水晶体，姜落看到女神走前来。
水晶体厚度约莫十几公分，隔着这么点距离，一张人畜无害，有些婴儿肥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和他对视着。
他瞬间感觉到呼吸急促，肾腺素飙升。
太近了，若不是结晶体挡着，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了。
“这该死的魅力，怪不得能成为大家的女神”
女神一直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重生前没谈过恋爱的姜落哪里顶得住，眼神不自觉地往旁边撇开，不敢直视女神的光辉。
“嗯？”
忽地，她轻呼了一声。
“怎么了？”尤弥尔也走前来。
“没什么，可能是我眼花了。”
她离得又近了一些，这回还将双手搭在了水晶体，温湿的鼻息，碰到冰冷的水晶体，凝结成了一层雾气。
太近了，连她的眼睫毛有几根都看得清了。
姜落：“”
“稳住，姜落！都是红粉骷髅！”
他在心底里呐喊，眼睛更是不敢直视女神之光。
“他的眼睛在动！”
希斯特利亚突然大声喊道。
“？”尤弥尔一愣，走前来：“你眼花了吧？调查兵团盯了五天他都没反应”
“没看错，你快看！”
这对话传入到了姜落耳中，他这才反应过来希斯特利亚的话代表着什么意思，心里咯噔一声，他抓到了那微弱且渺茫的希望。
他再度将眼神投向了希斯特利亚。
这个少女正眨巴着她的双眸，和他对视着。
她的身边，一张有些中性的脸也凑了来。
“没动啊？”尤弥尔盯着看了看。
“他刚才动了！”希斯特利亚被质疑了，有些着急，脸又凑近了些，温热的鼻息清晰可闻，“喂，姜落，你听得到吗？你要是听到了你就动一下眼睛。”
水晶体中，被完全定格的姜落拼命将自己的眼睛朝着头顶移动。
“你看！”希斯特利亚拉住了尤弥尔，“你看到了吗？他还活着！”
尤弥尔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喃喃道：“好像是动了。”
听到两人的可靠回答，尚在水晶体中的姜落心头狂喜：“天不亡我！有救了！”
“姜落，如果你听到我们说的话了，你就把眼睛往下移。”希斯特利亚突发奇想。
然后，在她的注视下，姜落的眼睛真的朝下移动了。
“他真的能听到！”
她猛地转头朝着牢房外大喊：“姜落还活着！”
声音响亮，激动到略微有些破音，话音才刚落，地牢外嘈杂的声音传来，听脚步声便知道，有一大波人进来了。
“埃尔文团长，他真的能听到我们的话！”
当姜落看到埃尔文带着104期的小强们一起出现的时候，他瞬间明白了：104期的各位是受埃尔文所托，来刺激他的。
姜落的经历太简单了，只认识那么几个人。
埃尔文也是碰碰运气，想让姜落见见旧人，看能不能起到点什么作用。
没曾想他赌对了！
姜落还真的活着。
大家围成了一排，将姜落围在了中心。
“他只有眼睛能动！”希斯特利亚说道。
“够了！”埃尔文看起来心情不错，“能相互传递信息就够了！”
他走前来，盯着姜落的眼睛，说道：“我们想救你出来，你明白吗？明白就眼睛朝。”
水晶体中，姜落的眼珠子咕噜朝。
亲眼见到这一幕，大伙都欢呼了起来。
“那你知道怎么能把自己救出来吗？知道的眼睛朝左，不知道朝右。”
这个问题很关键，这五天来，他们试过了很多办法，都束手无策，几乎已经要放弃了。
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姜落的眼珠子朝着左边移动了起来。
那就是知道了！
突如而来的惊喜，让大家喜出望外，都有些不敢相信。
“所有人员注意，赶紧通知韩吉和其余调查兵团班长参加会议，会议的内容是：破译姜落说的方法！”
“是！”
众人精神为之一振，尤其是阿尔敏，双眼之中射出激动的光。
会议召开得很快，人员迅速都到齐了，在宣布完姜落尚且活着，且可以与外界交流后，大家的干劲都十足。
“目前的现状是：他只能通过眼睛的移动来回答是或者不是的问题，没有办法直接传递文字。”
“我提议，我们提出多个破壳方案，一个个让他看过去，看哪个方案他觉得可行，就采用哪个。”
“有道理，我支持。”
“我反对，我们能想到的方法事实都已经试过了，并没有实质性可行方案，这样只是浪费时间。”
“那如何让一个只会说是和否的人来主动描述他的方案呢？这纯粹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争论激烈，到了此处，大家却都鸦雀无声了。
遇到瓶颈了。
眼看着大家都没什么好方法，似乎也只能一条一条地去试了。
“其实”
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一只手弱弱地举了起来：“我有办法让他仅仅通过眼睛的移动来传递出他想说的话。”
“这位是？”
“这是今年刚入伍的新兵，叫做阿尔敏阿诺德。”埃尔文说完转过头来，“阿尔敏，你说说你的想法。”
“是！团长！”
有些紧张的阿尔敏站了起来，开始阐述了自己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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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破水晶，连闭眼这个卑微的请求也给我剥夺了”
他突然觉得三国演义里说张飞是睁着眼睛睡觉的，也不是那么扯了。
“眼睛好干啊”
一晚没闭眼，即便是被困在水晶体中，他还是感觉到干涩得异样。
四周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关在地牢之下，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不过好在，这一觉把他的精力都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很久没有这么闲了，有点怀念在山洞里的时光。
“哒哒哒”
忽地，安静的地牢里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在静谧的的地下显得异常刺耳。
有人来了！
姜落看到视野尽头，一个人影出现了。
“阿尔敏？”
单单只有阿尔敏一个人。
他的脸看不出表情，呆呆地看着姜落，走前来。
粗略地瞄了一眼姜落，阿尔敏忽然叹了口气，转过身背对着姜落，坐在了地。
空气又安静了几分钟。
“这家伙来干嘛来了？坐在我旁边思考人生？不如想想办法，帮我去找一下尤弥尔吧”姜落心想。
许是听到了姜落心中的呐喊，阿尔敏开始说话了：“姜落，整整五天了，你还能醒过来吗？”
“卧槽！我这一觉睡了五天！”石中人大惊失色，连忙在脑海中扳起了手指头，“满打满算，距离任务时限，都不足十天了！”
一开始接到这个任务，还觉得是迄今为止最简单的任务，哪知道
如此激烈的内心活动，阿尔敏却一概不知，他的语气沉重，似乎已超出了这个年级的成熟：“什么时候你才能告诉我，艾伦到底在哪里？他为什么不回来？他明明最想加入调查兵团啊！还有，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巨人？”
他一股脑儿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都宣泄了出来，问题多得姜落根本都记不全。
姜落终于明白了，阿尔敏是来这里宣泄情绪的。
在水晶体中的他，俨然已经成为了“不会说话的好朋友”、“倾听树洞”。
他很想抱抱阿尔敏，毕竟，他算是这个世界里和他接触最深的人了。
“唉”
倾诉完的阿尔敏，又叹了口气，似乎心情并没有好多少，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的灰，走向了门外。
姜落内心：“这就走了？不帮我想想办法？”
阿尔敏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望了他一眼：“谢谢你听我讲这些，再见”
沉睡五天醒过来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就这样走了，哒哒哒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空气逐渐又安静了。
孤独的姜落又在开始等他的救世主了。
过了约莫半小时，第二位到访者来了！
这回是救世主吗？
牢房的门被嘎吱打开，一个人影出现在姜落的面前。
看她身段纤细，一头短发，脖子还围着一块红色的围巾，是男人婆三笠来了。
来的不光不是救世主，还是个催命的。
三笠进来之后，隔着三四米远，既不前进，也不后退，就这么冷冷盯着姜落看。
隔着水晶体，姜落都能感觉到每个毛孔都充满了尴尬。
“”他心想，“她这是来干嘛？怎么看着很想砍我？”
他看不清她的眼神，但感觉到她身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
她也不说话，一直看了约莫两三分钟，忽地转身，朝外面走去。
“？”
什么情况？
“阿尔敏还好理解，这三笠是来做什么的？看看我有没有跑路？”
莫名其妙。
周围又陷入了安静，不过令姜落想不到的是，三笠走后没多久，马又走进来了几个人。
这回熙熙攘攘，来了好几个，包括让、康尼、萨沙，以及刚才的阿尔敏和三笠。
104期的小强们？
他们又是来这里做啥的？
几个人排成一排，像瞻仰遗容一般看了看姜落。
“他到底是人还是？”让首先说话了。
言外之意，他有些不相信姜落是个人。
“让，我们是亲眼看着他从巨人后颈出来的。”
“是啊还有莱纳和贝特霍尔德，我现在感觉到整个人都是懵的。”
“姜落，倘若你还能听到我们的话，就请你赶快告诉我们真相吧！”
此时，水晶体中的姜落内心：“我倒是能听到，可是你们听不到啊。”
康尼叹了口气：“五天了，他连眼睛都没有眨过，恐怕是不可能了。”
萨沙：“我们现在正式加入调查兵团了，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壁外找莱纳和贝特霍尔德，咱们一起生活了三年，怎么会变成这样？”
女孩子毕竟是感情用事，说着说着开始有些呜咽了。
让：“走吧，咱们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或者压根就回不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感伤的气息。
姜落这下才搞清楚了，感情这群人在临行前来和他道别的？
几个人叽叽喳喳，一会儿说他杀了艾伦了，一会儿又说莱纳和贝特霍尔德才是真正的恶魔，俨然将他当作了空气。
吵了一会儿之后，他们才都出去了。
“呼终于安静了一会了”
可惜没过多久，脚步声又传来了。
“还有完没完？”
姜落无语地瞥了一眼，这一瞥却浑身来了精神。
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两个人，一高一矮，身材都很纤细，其中一个金色长发，呆萌大眼，气质出尘，正是女神希斯特利亚！
王血的拥有者。
毫无疑问，另一个陪在她身边的，便是颚之巨人尤弥尔了。
这两个正是姜落最想见到的两人。
“赫里斯塔，这样的怪物，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走吧”
尤弥尔开口就语气不善。
“老子是怪物？你自己不也是！”姜落心里呸了一口。
“尤弥尔，你不要这么说他，他可是特洛斯区夺还战的英雄。”
“呵！”尤弥尔显得不屑，“但他是可以变成巨人的怪物！巨人是人类的敌人。
姜落：“你这是连自己都骂了。”
“我相信巨人也是有好人的，他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女神不愧是女神，两句话就让人感动了，姜落心里终于舒服了些，忍不住对希斯特利亚多看了两眼。
“多好的妹子啊”
她的全身都在发光啊。
“我得和她搞好关系，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始祖巨人之力能够随时激活！”
昏暗的地牢中，看着希斯特利亚发光的，不止姜落一人，还有一旁的尤弥尔也看得出了神。
她怔怔地看着希斯特利亚，连眼珠子都没有转动。
看到这一幕，姜落才知道，这尤弥尔明着在说他，其实是在说她自己，她是想旁敲侧击一下希斯特利亚对巨人的态度。
“我们走得近一些吧”
女神说着便跨入了脏兮兮的牢房。
“赫里斯塔，你没必要再看了，调查兵团已经日夜监视五天了，他肯定已经”
“我就是想看看他。”希斯特利亚打断了她的话，“看看他和我们到底有什么不同。”
隔着水晶体，姜落看到女神走前来。
水晶体厚度约莫十几公分，隔着这么点距离，一张人畜无害，有些婴儿肥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和他对视着。
他瞬间感觉到呼吸急促，肾腺素飙升。
太近了，若不是结晶体挡着，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了。
“这该死的魅力，怪不得能成为大家的女神”
女神一直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重生前没谈过恋爱的姜落哪里顶得住，眼神不自觉地往旁边撇开，不敢直视女神的光辉。
“嗯？”
忽地，她轻呼了一声。
“怎么了？”尤弥尔也走前来。
“没什么，可能是我眼花了。”
她离得又近了一些，这回还将双手搭在了水晶体，温湿的鼻息，碰到冰冷的水晶体，凝结成了一层雾气。
太近了，连她的眼睫毛有几根都看得清了。
姜落：“”
“稳住，姜落！都是红粉骷髅！”
他在心底里呐喊，眼睛更是不敢直视女神之光。
“他的眼睛在动！”
希斯特利亚突然大声喊道。
“？”尤弥尔一愣，走前来：“你眼花了吧？调查兵团盯了五天他都没反应”
“没看错，你快看！”
这对话传入到了姜落耳中，他这才反应过来希斯特利亚的话代表着什么意思，心里咯噔一声，他抓到了那微弱且渺茫的希望。
他再度将眼神投向了希斯特利亚。
这个少女正眨巴着她的双眸，和他对视着。
她的身边，一张有些中性的脸也凑了来。
“没动啊？”尤弥尔盯着看了看。
“他刚才动了！”希斯特利亚被质疑了，有些着急，脸又凑近了些，温热的鼻息清晰可闻，“喂，姜落，你听得到吗？你要是听到了你就动一下眼睛。”
水晶体中，被完全定格的姜落拼命将自己的眼睛朝着头顶移动。
“你看！”希斯特利亚拉住了尤弥尔，“你看到了吗？他还活着！”
尤弥尔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喃喃道：“好像是动了。”
听到两人的可靠回答，尚在水晶体中的姜落心头狂喜：“天不亡我！有救了！”
“姜落，如果你听到我们说的话了，你就把眼睛往下移。”希斯特利亚突发奇想。
然后，在她的注视下，姜落的眼睛真的朝下移动了。
“他真的能听到！”
她猛地转头朝着牢房外大喊：“姜落还活着！”
声音响亮，激动到略微有些破音，话音才刚落，地牢外嘈杂的声音传来，听脚步声便知道，有一大波人进来了。
“埃尔文团长，他真的能听到我们的话！”
当姜落看到埃尔文带着104期的小强们一起出现的时候，他瞬间明白了：104期的各位是受埃尔文所托，来刺激他的。
姜落的经历太简单了，只认识那么几个人。
埃尔文也是碰碰运气，想让姜落见见旧人，看能不能起到点什么作用。
没曾想他赌对了！
姜落还真的活着。
大家围成了一排，将姜落围在了中心。
“他只有眼睛能动！”希斯特利亚说道。
“够了！”埃尔文看起来心情不错，“能相互传递信息就够了！”
他走前来，盯着姜落的眼睛，说道：“我们想救你出来，你明白吗？明白就眼睛朝。”
水晶体中，姜落的眼珠子咕噜朝。
亲眼见到这一幕，大伙都欢呼了起来。
“那你知道怎么能把自己救出来吗？知道的眼睛朝左，不知道朝右。”
这个问题很关键，这五天来，他们试过了很多办法，都束手无策，几乎已经要放弃了。
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姜落的眼珠子朝着左边移动了起来。
那就是知道了！
突如而来的惊喜，让大家喜出望外，都有些不敢相信。
“所有人员注意，赶紧通知韩吉和其余调查兵团班长参加会议，会议的内容是：破译姜落说的方法！”
“是！”
众人精神为之一振，尤其是阿尔敏，双眼之中射出激动的光。
会议召开得很快，人员迅速都到齐了，在宣布完姜落尚且活着，且可以与外界交流后，大家的干劲都十足。
“目前的现状是：他只能通过眼睛的移动来回答是或者不是的问题，没有办法直接传递文字。”
“我提议，我们提出多个破壳方案，一个个让他看过去，看哪个方案他觉得可行，就采用哪个。”
“有道理，我支持。”
“我反对，我们能想到的方法事实都已经试过了，并没有实质性可行方案，这样只是浪费时间。”
“那如何让一个只会说是和否的人来主动描述他的方案呢？这纯粹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争论激烈，到了此处，大家却都鸦雀无声了。
遇到瓶颈了。
眼看着大家都没什么好方法，似乎也只能一条一条地去试了。
“其实”
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一只手弱弱地举了起来：“我有办法让他仅仅通过眼睛的移动来传递出他想说的话。”
“这位是？”
“这是今年刚入伍的新兵，叫做阿尔敏阿诺德。”埃尔文说完转过头来，“阿尔敏，你说说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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