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_分节阅读_23_悍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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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匪_分节阅读_23

  罗强坐在地上,懒洋洋地看着人,忍不住说。

  “……”

  邵钧斜眼瞪着人,心想你忒么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你以为就你是九零款的大哥大?!”

  罗强拿手掌抹了一把脸,笑了,笑出一脸蔫儿坏的纹路。

  罗强低声说:“邵警官,刚才闹着玩儿的,别介意。”

  邵钧耳朵有点儿红,跟犯人开玩笑也没这么没下限过,还让罗强把鸟给量了,这嫩脸皮不上不下的,于是扭头跑了。

  那天晚上食堂开饭,邵三爷和罗老二双双迟到,大盆里的菜都见底儿了,这俩才晃悠进来。

  邵钧进到厨房里,从管教的小灶里找红烧肉吃。

  罗强是犯人,只能站在小窗口外,看着碗里的半勺白菜汤。

  罗强指着脑顶上的小黑板,一脸悲愤:“这上边儿写的‘白菜丸子粉丝’,老子的丸子呢?……丸子!!!”

  现在阶级形势不同了,管饭的犯人可不敢得罪罗老二,赶紧拿勺一指食堂里坐的黑压压一片人脑袋:“二哥您、您、您的丸子,都在他们饭盆里呢!”

  罗强隔着窗户眼巴巴地,跟邵钧喊了一句:“邵警官,给来一勺肉,成吗?”

  邵钧头也不回:“你还想吃肉?……白菜汤泻火!”

  罗强饱餐一顿白菜汤回来,就跟揣了一肚子刷锅水似的,进监狱以来头一回觉着,有点儿憋,身上莫名烤得慌。

  难不成确实是前几天那顿羊肉吃的?阳气上来了,心烧火燥,下身发胀。

  他隔壁床下铺,趴着刺猬那倒霉蛋,这顿晚饭连白菜汤子都没吃到。

  同屋室友还纳闷儿呢,问:“刺猬,你刚才干啥去了?晚饭咋没瞅见你?”

  刺猬慢慢地从床上探出头来,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后脖梗子:“晚饭……我晚饭呢?!”

  他就记着偷偷跟踪他家老大钻到小树林儿里,脑后生风,一道黑黢黢的硬掌狠狠地把他劈晕了,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

  当然,若干年之后,刺猬听说,牛逼哄哄的邵小三儿和罗小三儿这两位爷,都挨过罗强的霹雳旋风掌,不是身边儿亲近的人还没这个待遇,这厮顿时觉着,自己当年赚了。

  19、欲望的小幼苗...

  邵三爷那天是面子上挂不住,尴尬了,所以没给罗强好脸色,没像以前那么逗贫。

  竟然让手底下一个犯人打打闹闹地给拱出火来,今儿真他妈邪行了。

  虽然罗老二不是个一般的犯人,现下是一大队一百多名服刑人员里江湖排号最高、名声最响的犯人,平时互相之间点个头,碰碰拳、逗逗闷子,是常事儿,邵钧心里还是有点儿过不去。自己啥身份?好歹是咱们一大队的管教,你们七班崽子们的“亲爹”;你罗强又是个啥身份?揉什么揉,蹭什么蹭?你想给你“亲爹”犯个贱,讨个皮肉的便宜,三爷爷还要考虑考虑你盘靓不靓、身材够不够味儿呢,咱是谁都沾的吗?

  邵钧这样的人,表面上对谁都不错,跟谁都哼哼哈哈,但是骨子里,还是有点儿端着,有他的少爷脾气,他不是随随便便任谁都能往上贴。洁癖这毛病不只是手脚上的,也是心理上的某种浅源疾病……

  三监区想巴结他、讨好他的犯人多了,同事里也有,邵钧跟谁都隔着一层,不深交,不瞎掺和,心里特有数。

  邵钧就对罗强心里没数。他自以为特有谱,特别罩得住,其实他自个儿都没意识到,他早就找不着方向了……

  晚点名吹熄灯的时候,罗强站在牢号门边,隔着门,等人。

  邵钧低着头,俩手插兜,晃到七班门边,他也是来找人。

  罗强主动开口:“邵警官,我今天闹着玩儿的,你没事儿?”

  邵钧若无其事地耸肩:“我能有啥事儿?”

  罗强是真心地夸两句:“邵警官,有两下子,练过?”

  “那是!”邵钧挺了挺胸,“你今天偷袭,我根本没准备好。哪天到我们训练房,咱俩正经练两下?”

  罗强很给面子,露出一口白牙:“成。”

  俩人皮笑肉不笑地互相看了几眼,几个小时前的尴尬劲儿也就过去了。其实多大个事儿,不就是一招不慎扭打之中擦枪走火了么,男人之间,玩儿出火了是常事。尤其在监狱这种地方,两层高墙圈地,方圆几平方公里之内,全是老爷们儿,就连厨房养的那只打鸣鸡,传达室的两条狼狗,都忒么是公的。

  每年春天的发情期,两条公狗白天互相扯脖子狂吠,晚上睡一窝贱兮兮地乱蹭,日子熬得也不容易的。

  邵钧从警校混出来又进了监狱,也算见过些世面。他估摸着罗强也是那种人,好那一口。牢号里类似于两只公狗耐不住了钻一个被窝里蹭这种事儿,邵钧见多了。

  罗强拿了一小盒膏药,隔门递给邵钧:“那地方,疼就贴个药,两天就好。”

  邵钧冷哼了一声儿,默默地掏兜,掏出一瓶满满的正红花油……

  罗强别看掐架时一时占了上风,把邵钧摁树坑里了,那晚躺床上,也没舒服了。

  躺在被窝里,罗强把衣服解开,拿红花油揉了好一会儿,自己勉强扭过头去看,肩窝和后膀子愣是青了一大块,胳膊都抬不起来。

  小样儿的三馒头,看着腰很软,那一腿劈得是真硬朗,一看就是平时没少跟沙袋较劲,挺要强的一小孩儿,罗强心想……

  他家罗小三儿,也就跟这条子差不多年纪,个头都差不多,就是身材比小条子稍微壮实些,平时人前也嘻嘻哈哈、招猫逗狗的。

  罗强现在一个人蹲大牢,身边熟悉的人不在了,肩膀上没有人靠着他了,他别扭,他失落,他真的不习惯。他喜欢跟三馒头打打闹闹,逗个乐,享受某种说不出来的妥帖和爽快感觉。他喜欢那滋味儿。

  邵钧回去也没消停,事实上他在罗强面前还硬挺着特牛逼,走出监道就瘸了……

  那天晚上邵钧脱裤子就脱了半天,一条腿不能弯,扎扎着,一跳一跳地跳进浴室。

  他还不好意思让同事瞧见,洗澡贴在浴室的犄角旮旯,背身儿把屁股露给别人。

  罗强格挡的那一下,是一掌砸在邵钧大腿根儿上,腹股沟那不软不硬的地方,肿了……

  邵钧疼得咝咝的,在心里骂了一溜,拿凉水撩着洗。

  洗完了躲在洗手间里鼓捣罗强给他的膏药,麝香虎骨消肿化瘀膏什么的,气味浓烈熏人。

  那一掌幸亏没有砸得太正,这忒么要是砸在蛋上,蛋就爆了,蛋黄儿都给爷砸没了……邵钧气得,又对着镜子把罗家二大爷三大爷操了一遍。

  他埋着头,叉着腿,那姿势跟青蛙似的,小心翼翼地给自己那地方糊了一大块虎骨膏。

  然后前后照了照,很不满意,觉着自己都不帅了。

  那么红润、饱满、坚挺、娇嫩的部位,本来人家是自成一套,有整有零,有前有后,现在旁边糊一块大号的白色膏药,能好看吗?

  邵钧对着镜子瞟了几眼,不由自主地,就想起当时俩人摞在一块儿,他有生理反应。

  罗强那坚硬粗壮尺寸异于常人的家伙事儿,硬生生极富存在感地顶着他大腿根儿,顶得他都有点儿疼,暴力的压迫和蹂躏感让他一下子就勃起了,一点儿没含糊。

  现在再回想起来,邵钧觉着正常的,他对罗强没别的,他纯粹就是憋的,需要泻火。

  能不憋吗?男人那地方太敏感,你三爷爷生龙活虎,正值旺盛的青春,你忒么拿个没有温度的木头搓板搓我,咱家小三爷它也会硬啊!更何况压在身上的是个大活人,还尼玛死沉死沉地压着我,乱揉搓……

  邵钧知道自己有毛病,他一直都知道,他对男人有反应。

  他从小到大,都是跟哥们儿玩,除了一两个有幸坐过他自行车后座的青梅竹马女同学,他就没有特别亲密的女朋友。

  当然,楚珣沈博文那帮人,也整天跟哥们儿混,可是那感觉不一样,那帮人在一块儿聊女人,讲荤话,讨论和女人有关的各种淫荡话题,结伴逛夜店,泡妞儿。邵钧连妞儿都懒得泡,就没那种强烈亢奋的欲望。每回这帮人在夜店里坐成一圈,每人点一个妞儿抱着聊,妞儿坐邵钧大腿上甩奶,屁股晃荡得跟个泵似的,他都硬不起来。妞儿说这人有病,不举;他觉得是妞儿太傻逼,不耐看。

  他喜欢看球,看漫画,打游戏,整宿整宿地不睡觉,后来又练跆拳道,玩儿枪,进了警校。他喜欢男孩子玩儿的东西,在警校里那把79式微冲就是他的妞儿,后来发觉,自己可能是喜欢男人的。

  可惜了,他那俩发小,直得简直不能再直了,妞儿都换了好几代;从小穿开裆裤的年纪就认识了,撅小屁股拉出来的撅子都是直的。

  沈大少长得不够帅,楚二少人挺俊但是身板不够厚,怎么看都觉得差了点儿意思……邵钧小时候其实没少看。

  半大男孩,青春发育期十七八岁,都特别猛,每天晚上睡觉恨不得都要溜一趟。邵钧在家的小房间里,四面墙贴满了他喜欢的球星海报。那个年代的球星里边儿,他最崇拜巴蒂斯图塔、坎通纳,觉得那些人才是纯爷们的范儿。那时候夜里胀得憋不住,他对着墙上怒吼狂奔的巴蒂想像着、喘着粗气,就能快速地射出来……

  巴蒂那张海报挂了好多年,考上大学以后被他装进行李,在他警校宿舍的床铺边儿上,又挂了整整四年,毕业时候那张画都褪色了,五官模糊,都没舍得扔掉。

  邵钧的四年大学青春,饱满激荡的一腔热血,都在夜深人静时候交待给了那张海报……

  邵钧也没有交往得特别深的男朋友。要说一点儿都没有过,那是撒谎,可是没有特喜欢的,没一个能维持超过四个月,腻歪了,也就散了。

  那些朋友在他心目中,还没有那张用了很多年的海报感情更深厚。

  当然,他感情最深厚的是他妈妈,他妈走了,他就再没有跟谁情深意厚过。

  那个深秋,清河监狱是温暖的,牢号里通了暖气,窗玻璃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白雾。

  大伙都开始添被褥,加衣服。像罗强这种,腿上受过伤,有刀口,特别怕阴冷,囚服里都加了毛衣、绒裤。

  同牢有两个狱友,家里农村的,生活比较困难,没人给送这送那,穿的是罗强给的毛衣绒裤。

  刺猬现在每天刮脸,不用自己那个嗡嗡呜呜瘸驴转磨似的小破剃须刀,都蹭他强哥的高级3D旋转剃须刀和进口按摩剃须膏。

  胡岩以前自己有一套东西,现在也开始用罗强的,润肤霜、须后水什么的。他是想把自己弄得跟罗强闻起来一个味儿。他就喜欢罗老二身上那个味儿。闻不着真人,他每天躺被窝里闻自己。

  罗强是不在乎这些小节,谁爱拿他的东西用,他就让人用。

  这么些年做大哥做惯了的人,确实有那种天生做大哥的范儿。他名下的饭馆、夜店,都是交给手下信得过的弟兄们经营,这方面他不小气,不含糊。

  再者说,罗强即便是虎落平阳,暂时落魄坐牢,毕竟树大根深,外边儿有兄弟,三天两头有人往清河送东西,有人往他的购物卡里打钱。

  犯人们每人都有这么一张储钱卡,每月做工挣的工钱和家里给的零花钱,都存在卡上。自从清河监狱里开了那家“物美超市”,这钱可有地方花了。

  七班牢号几乎每个周日都跟过年似的,罗强拿自己的卡到超市里买吃的,买两大兜子。他走在中间,刺猬和顺子一人拎一兜子跟随左右,从走廊里昂首阔步牛气哄哄地走过。别的班崽子们看了,可眼馋了,说七班大铺最阔气,不抠唆,七班崽子们每个人都有好烟抽,有零食吃。

  别的班都抽白沙,就他们班从上到下扫地的刷马桶的小崽子都抽中南海!

  别的班的班头瞧见,可脸绿了。罗老二你妈的才来清河半年,你已经把清河监狱牢头狱霸大铺的范儿生生往上拔到一个新境界,你让别人还怎么混?!

  有一天晚上,大伙吃完晚饭,回宿舍放好饭盆,按老规矩,排队进小礼堂,看电视。

  小礼堂就在食堂隔壁,门口并排挂着两块白色写字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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