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越前龙雅
她的脸色很不好，苍色的唇，漆黑的眼，落入别人眼中越发显得虚弱无比。手冢迟疑了下正在考虑是否要上前，他本就不是善于言辞的人，特别是安慰女孩子，更何况，他并不觉得这个少女是需要他人宽慰的人。
就在他迟疑的一瞬，久音身体晃了下，竟是向着一边倒了下来。乾已经离开，所有人都关注着球场内的少年，一时竟没有人注意到久音的异常，除了他。这下已经容不得他多加思索，疾步上前扶住了久音。
感觉到一股力量扶住自己，久音才从方才的梦靥中醒悟，勉强稳了稳身体，唇边扯开一个浅淡的微笑，才抬头看来人。“原来是手冢君啊……真是十分感谢。”
冷峻少年静静看了这个素来行止从容的少女一眼，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手，“越前桑没有事情吧？”
久音睫毛颤抖了两下，然后低垂，“我想我大概需要休息一下……”
“不要大意。”他果然不是善于言辞的人，停了许久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听着冰山说出这句口头禅，心底突然就生出几分暖意来，她重新抬头，唇角弯弯，“我知道，手冢君不用担心。”
“嗯。”手冢应了一声，眼中是少女纤细的身影，略显虚浮的脚步，又忍不住偏头看了眼球场上的越前龙马，最终还是站在了原地，看着久音渐渐远离。
那个少女并不希望他跟上去。她的背影这样告诉他，她不希望自己见到她不愿旁人知晓的一面。
场上的少年还在独力奋战，而她靠在椅子上慢慢回忆。
有人说，当一个人开始回忆，那他就已经苍老。
那还是和风朗日的四月天，茂盛树木间透出的阳光，明媚中带有洛杉矶独有的温和暖意。微风徐徐自她的发梢拂过，手里拉着少年，心情宛如微微鼓起的风帆。那年久音七岁，龙马五岁。
手指在太阳穴附近按压，她只觉得脑中几乎有什么要喷涌而出，一直大力撕扯着她的神经。那种痛苦几乎难以忍受，久音咬紧了下唇，一只手死死抓住椅背，额头鬓角也沁出冷汗，沿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在浅色的衣裙上留下一朵深色的小花。
自从那场事故之后，她就有了这么一个头痛的毛病。可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没有人知道，包括她的家人。她去过医院，也得到了医生诊断结果。
偏头痛，多因劳累、情绪因素等诱发。发作前有眼部先兆，如闪辉、黑朦、雾视、偏盲等，也可有面、舌、肢体麻木等，与颅内血管痉挛有关。
一波波阵痛接连不断，伴随那疼痛而来的就是肢体的麻木。她尽力将手机扣在了掌心，略显茫然的眼神在联系人一栏来来回回扫视，却始终不能决断。
唇上几乎被咬出了血，她目光落在一个名字上很久后，才下定决心按下了拨通键。但愿，他还在东京吧。能够放心的也只有他了。
没有人接。
久音苦笑，再度按下了拨通键。
依旧没有人。
她终于放弃。
但愿自己能硬撑过这一次吧。久音刚想收起手机，奈何四肢的僵硬跟不上意识，手机已经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屏幕一亮之后就自动黑屏了。她微微叹了口气，这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吗？她也不想去捡了，反而窝进了椅子里，抬眼安静的看着远方。
再度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身处医院。床边坐了一个少年，垂首安静的剥一个橘子。同样墨绿的发色，琥珀色的眸子，难得沉静的侧脸。
“龙雅？”久音微显愕然。
听到声音，少年才慢条斯理的抬起头来，脸上是与家中少年稚嫩精致截然不同的俊朗阳刚。
“丫头，怎么才半年不见就成了这样？”少年扬了扬下巴，居高临下的睨她。
“怎么你还在东京？我还以为你走了。”久音伸手揉了揉还有些余痛的额角，避开了他的问题。
少年将剥好的橘子递给久音，自己则是抓起一个连皮咬下，“谁说我还在东京了？”
“没在东京？”久音愕然，阳光从少年发间穿过，落在她的脸上，有些刺目。伸出手挡住阳光，她才明白过来，问了一句，“现在什么时候了？”
“还不是接到你电话我特意从大阪赶来了，现在当然已经是第二天了。”他轻佻的笑了笑，语气耐人寻味，“没想到，小丫头也长大了啊！”
“你也只比我大一岁而已，能不能不要用这么老气横秋的语气跟我说话？”久音没好气的白他一眼，然后蹙眉，“你什么意思？还有……接到我电话是怎么回事？”
见久音表情不似作伪，越前龙雅眼底划过一分深思，又再度扬起眉来，“没什么。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见他不打算说，久音也不想继续问下去。她了解龙雅，若是他不想说的事情没有人能知道。不过经他一问，久音倒真觉得饿了，于是点了点头。迎面扔来了一条长裙，久音抬头看着少年，他一脸的无所谓，“本来打算送给女朋友，结果不合适，就带给你了。”
久音打量了眼刚好合自己尺码的裙子，不由弯眸一笑，“好。”
龙雅一手放入口袋里，漫不经心的走出去等久音换衣服。安静了一会，门再度被打开，少女发及腰际，长裙轻曳，裙摆下绣满水纹，随着行动，一折一闪，宛如月华。
龙雅在短暂的失神后忍不住吹了个口哨，语气轻浮，“少女，要不要和我来一个浪漫的约会？”
久音凉凉看他一眼，“不用担心女朋友吗？”
“见了久音怎么还想得起别的女孩子？”龙雅一把揽过少女的肩，一起朝外走。
“反正我也不是你亲哥哥，不如考虑一下当我女朋友怎么样？”说着他唇边露出一个坏笑来，“我想老头知道后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久音目不斜视的向前走，全做没听见他的话。见状，少年不由松了揽住她肩头的手，托着下巴看久音的侧脸，“很多时候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老头的女儿。”
“其实我也一直在怀疑，是不是我才是爸爸收养的，而你是他的亲生儿子。”少女淡淡回答。
就在这时一阵铃声响起，龙雅拿出手机看了眼却没有接，而是向久音晃了晃，满脸戏谑，“小不点的电话，我敢打赌一定是找你的。”
久音也不客气，径自夺过电话，按下了接听键，“龙马么？我是姐姐。”
“姐姐，你昨天为什么没有回家？还和那个家伙在一起？”越前少年的语气有些不善。
明白猫眼少年别扭的关心方式，久音温声宽慰他，“昨天心情不是很好，刚好遇到了龙雅，所以就一起出去放松一下心情。”
闻言，龙雅眉梢一挑，似笑非笑的看她。
少年沉默了下，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然后又问，“那你现在有事情吗？”
“大概会和龙雅一起出去吃饭吧。”
“姐姐，今天青学要庆祝地区预选赛优胜，大家要我邀请你一起来。”
“啊？”久音怔了怔，“既然是网球部的庆祝，我还是不去了吧！”
“小坂田龙崎堀尾他们都会去。”
听出了少年语气中的不悦，久音没办法，“那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姐姐你在哪，我去找你。”
久音无言，开始认真反省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居然惹毛了自家的少年。她忍不住瞥了眼越前龙雅，对方迅速回之无所谓的笑容。她叹了口气，报出了所在地址。
“我马上到。”少年立刻挂了电话。
“呐呐，听起来小不点好像生气了啊。”越前龙雅不无幸灾乐祸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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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迟疑的一瞬，久音身体晃了下，竟是向着一边倒了下来。乾已经离开，所有人都关注着球场内的少年，一时竟没有人注意到久音的异常，除了他。这下已经容不得他多加思索，疾步上前扶住了久音。
感觉到一股力量扶住自己，久音才从方才的梦靥中醒悟，勉强稳了稳身体，唇边扯开一个浅淡的微笑，才抬头看来人。“原来是手冢君啊……真是十分感谢。”
冷峻少年静静看了这个素来行止从容的少女一眼，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手，“越前桑没有事情吧？”
久音睫毛颤抖了两下，然后低垂，“我想我大概需要休息一下……”
“不要大意。”他果然不是善于言辞的人，停了许久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听着冰山说出这句口头禅，心底突然就生出几分暖意来，她重新抬头，唇角弯弯，“我知道，手冢君不用担心。”
“嗯。”手冢应了一声，眼中是少女纤细的身影，略显虚浮的脚步，又忍不住偏头看了眼球场上的越前龙马，最终还是站在了原地，看着久音渐渐远离。
那个少女并不希望他跟上去。她的背影这样告诉他，她不希望自己见到她不愿旁人知晓的一面。
场上的少年还在独力奋战，而她靠在椅子上慢慢回忆。
有人说，当一个人开始回忆，那他就已经苍老。
那还是和风朗日的四月天，茂盛树木间透出的阳光，明媚中带有洛杉矶独有的温和暖意。微风徐徐自她的发梢拂过，手里拉着少年，心情宛如微微鼓起的风帆。那年久音七岁，龙马五岁。
手指在太阳穴附近按压，她只觉得脑中几乎有什么要喷涌而出，一直大力撕扯着她的神经。那种痛苦几乎难以忍受，久音咬紧了下唇，一只手死死抓住椅背，额头鬓角也沁出冷汗，沿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在浅色的衣裙上留下一朵深色的小花。
自从那场事故之后，她就有了这么一个头痛的毛病。可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没有人知道，包括她的家人。她去过医院，也得到了医生诊断结果。
偏头痛，多因劳累、情绪因素等诱发。发作前有眼部先兆，如闪辉、黑朦、雾视、偏盲等，也可有面、舌、肢体麻木等，与颅内血管痉挛有关。
一波波阵痛接连不断，伴随那疼痛而来的就是肢体的麻木。她尽力将手机扣在了掌心，略显茫然的眼神在联系人一栏来来回回扫视，却始终不能决断。
唇上几乎被咬出了血，她目光落在一个名字上很久后，才下定决心按下了拨通键。但愿，他还在东京吧。能够放心的也只有他了。
没有人接。
久音苦笑，再度按下了拨通键。
依旧没有人。
她终于放弃。
但愿自己能硬撑过这一次吧。久音刚想收起手机，奈何四肢的僵硬跟不上意识，手机已经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屏幕一亮之后就自动黑屏了。她微微叹了口气，这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吗？她也不想去捡了，反而窝进了椅子里，抬眼安静的看着远方。
再度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身处医院。床边坐了一个少年，垂首安静的剥一个橘子。同样墨绿的发色，琥珀色的眸子，难得沉静的侧脸。
“龙雅？”久音微显愕然。
听到声音，少年才慢条斯理的抬起头来，脸上是与家中少年稚嫩精致截然不同的俊朗阳刚。
“丫头，怎么才半年不见就成了这样？”少年扬了扬下巴，居高临下的睨她。
“怎么你还在东京？我还以为你走了。”久音伸手揉了揉还有些余痛的额角，避开了他的问题。
少年将剥好的橘子递给久音，自己则是抓起一个连皮咬下，“谁说我还在东京了？”
“没在东京？”久音愕然，阳光从少年发间穿过，落在她的脸上，有些刺目。伸出手挡住阳光，她才明白过来，问了一句，“现在什么时候了？”
“还不是接到你电话我特意从大阪赶来了，现在当然已经是第二天了。”他轻佻的笑了笑，语气耐人寻味，“没想到，小丫头也长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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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雅在短暂的失神后忍不住吹了个口哨，语气轻浮，“少女，要不要和我来一个浪漫的约会？”
久音凉凉看他一眼，“不用担心女朋友吗？”
“见了久音怎么还想得起别的女孩子？”龙雅一把揽过少女的肩，一起朝外走。
“反正我也不是你亲哥哥，不如考虑一下当我女朋友怎么样？”说着他唇边露出一个坏笑来，“我想老头知道后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久音目不斜视的向前走，全做没听见他的话。见状，少年不由松了揽住她肩头的手，托着下巴看久音的侧脸，“很多时候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老头的女儿。”
“其实我也一直在怀疑，是不是我才是爸爸收养的，而你是他的亲生儿子。”少女淡淡回答。
就在这时一阵铃声响起，龙雅拿出手机看了眼却没有接，而是向久音晃了晃，满脸戏谑，“小不点的电话，我敢打赌一定是找你的。”
久音也不客气，径自夺过电话，按下了接听键，“龙马么？我是姐姐。”
“姐姐，你昨天为什么没有回家？还和那个家伙在一起？”越前少年的语气有些不善。
明白猫眼少年别扭的关心方式，久音温声宽慰他，“昨天心情不是很好，刚好遇到了龙雅，所以就一起出去放松一下心情。”
闻言，龙雅眉梢一挑，似笑非笑的看她。
少年沉默了下，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然后又问，“那你现在有事情吗？”
“大概会和龙雅一起出去吃饭吧。”
“姐姐，今天青学要庆祝地区预选赛优胜，大家要我邀请你一起来。”
“啊？”久音怔了怔，“既然是网球部的庆祝，我还是不去了吧！”
“小坂田龙崎堀尾他们都会去。”
听出了少年语气中的不悦，久音没办法，“那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姐姐你在哪，我去找你。”
久音无言，开始认真反省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居然惹毛了自家的少年。她忍不住瞥了眼越前龙雅，对方迅速回之无所谓的笑容。她叹了口气，报出了所在地址。
“我马上到。”少年立刻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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