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少年心事
综合考虑了四个人的口味后，大部分菜肴都是中华料理，少量西式和日式。午饭的菜色虽不多，却胜在精致。玲珑小巧的冬瓜盅，口味醇厚的奶油南瓜浓汤……
原本她还有些担心中式料理不合冰山口味，除了鳗鱼茶外特意准备了一些其他的日本料理。而事实是，手冢国光确实是个不挑食的优良少年，甚至还在察觉到她关切的眼神后，抬起头递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午餐时很安静，没有人说话，甚至连碗筷碰撞的声音少闻，真正做到了“食不言”三字。似乎是习惯了这般的冷清抑或是家教如此，冰山始终安之若素。方少年向来不喜在餐桌上说话，久音虽说不是很适应这般气氛，却也称不上难受。所以唯一对这般气氛不适应的就是……方远山这位为老不尊的医者。
在家实在太无趣，难得来几个有趣的小辈，他老人家又怎么能不抓紧机会找找乐趣呢？所以说，通常情况下家长大BOSS有捉弄后辈的习惯，实在是因为……太闲了。老人咳嗽了两声，“久音丫头啊。”
“方伯你嗓子不好还是少说话多喝点汤好了。”久音早有预防，温柔的语气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见自家爷爷被噎住，方少年抬眸看了眼久音，摇头失笑。久音回了他一个无辜的眼神，她越前久音怎么会是始终被欺压戏耍的对象呢？
看这两人眼神交流，老人轻哼一声，没人理。
他再哼，还是没人理。
继续哼，方若非也不好意思装作没听见了，只希望自家爷爷能在客人面前收敛一下了，“爷爷怎么了？”
见孙儿主动开口，他还是板着脸，却怎么也压不住眉飞色舞的表情，“若非你真是太不懂事。”
“是是。”也不问他指得是什么，方少年好脾气的喏喏应着。
老人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就听……
“手冢君，你觉得中式料理怎么样呢？”
他瞪了说话的少女一眼，久音依旧一脸的温柔浅笑，没有半分被瞪的自觉。
被问之人抬眸，凤目中微微漾起笑意，“很好。”
“手冢君喜欢就好。”她很满意，然后继续低头去吃饭。
老人等了片刻，在确定久音未注意自己之时再度动了动嘴唇，就要发声。可偏偏某少女就是有那个本事恰到好处的拦住他即将出口的话。
“手冢君，手臂上的伤怎么样了？”才说完，她仿佛又察觉到不妥，叹气，“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些事情还真是很不妥呢。你说是吧？方伯？”
老人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可这下还能说些什么？怨气十足的瞪了眼久音，他别过头去，“吃饭吧。”
很好，略显歉疚的向对面的冰山少年眨了眨眼，她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吃饭了。作为旁观者的方若非自然注意到了这两人一次又一次的交流，眼睑微垂，遮住了眼底的表情。
午餐结束，方伯开始着手为手冢针灸，叫了方若非前去帮忙，久音也乐得清闲，坐在椅子上静静翻看老人收藏的古籍。
因为是第一次看中医，加上伤处又在手臂，骨骼经脉处，老人分外小心仔细，也因此耗费了不少的时间。
……
窗外又再度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白皙纤细的手指一页页翻过泛黄的书页，发簪上的长流苏从她发上滑下，垂在耳际，一颤一颤闪动着碎玉一般的光芒。少女的侧脸恬静而美好。
门口少年有瞬间的怔愣。
“啊，原来是手冢君啊。”少女抬眸，眼角习惯性的微微上扬，在发现对方奇怪的眼神后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迅速回过神来，此时面瘫终于发挥出了它强大的功效，没什么变化的转开眼，“没有，只是今天的治疗已经完成了。”阴影处，少年耳根微微泛出几分粉色。
“哦，抱歉，是我看书忘记时间了。”久音却误解了他的意思，略显歉意的笑了笑。
一次针灸下来，时间着实有些长，天色已经有些黯淡，婉拒了方伯想要找人送他们的好意。手冢国光撑开伞，将伞移了大半到少女头上，态度自然的，简直……理所当然。
久音原本开口借伞的打算就那样生生被咽了下去，温文少年的脸色又是一黯，唯有老人摸着胡子，笑呵呵的道别，“那就这样了，久音丫头，一定要抓紧机会，我看国光是个不错的少年，该出手时就出手哦。”
还好他说的是中文，不过即使这样也把久音吓了个够呛，她下意识的去看身边人的反应，却不想一个没站稳，差点一个趔趄从台阶上摔倒。
她是多么有远见的阻止了餐桌上他一次又一次的开口啊，要不然迟早被噎死呛死。
身边的少年轻轻扶住她，“小心。”雨声将那声音中的冷清之意消减了不少，是以显得越发柔和低缓。
少年的气息近在咫尺……久音不觉怔了下，然后勉强收敛了那一份羞涩，还算从容的同方家祖孙告了别。
老人看着伞下并肩离去的两人，微微一笑，直到那两个身影从他的眼中消失。
“若非，”他偏头看自己的孙儿，苍老的眸子里带了洞彻世事的明悟，“你是喜欢久音的吧？”
向来镇定的少年也被自家长辈这一句直白的问话弄得尴尬，微微低了头，声音却坚定，“是。”
“那为什么不告诉她呢？”见少年不语，老人叹气，“不敢么？害怕她拒绝？”
“不是。”少年抬起头，否认。
“那是为了什么？”
“我不想逼她太紧，我以为给她足够的时间忘记，就能……却没想到……”少年微微闭眼，脸上的笑意有些苦涩，“终究还是失去了唯一的机会。”
那是他以为最正确的温柔，却不想可能因此永远失去了她。既然已经失去了最初的机会，那他就会选择一直的沉默下去。
老人稍显错愕，以一种从未有过的眼光打量着这个向来温和的长孙。然后再度叹了口气，一边摇头一边向里走，“我还是老了啊，年轻人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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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她还有些担心中式料理不合冰山口味，除了鳗鱼茶外特意准备了一些其他的日本料理。而事实是，手冢国光确实是个不挑食的优良少年，甚至还在察觉到她关切的眼神后，抬起头递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午餐时很安静，没有人说话，甚至连碗筷碰撞的声音少闻，真正做到了“食不言”三字。似乎是习惯了这般的冷清抑或是家教如此，冰山始终安之若素。方少年向来不喜在餐桌上说话，久音虽说不是很适应这般气氛，却也称不上难受。所以唯一对这般气氛不适应的就是……方远山这位为老不尊的医者。
在家实在太无趣，难得来几个有趣的小辈，他老人家又怎么能不抓紧机会找找乐趣呢？所以说，通常情况下家长大BOSS有捉弄后辈的习惯，实在是因为……太闲了。老人咳嗽了两声，“久音丫头啊。”
“方伯你嗓子不好还是少说话多喝点汤好了。”久音早有预防，温柔的语气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见自家爷爷被噎住，方少年抬眸看了眼久音，摇头失笑。久音回了他一个无辜的眼神，她越前久音怎么会是始终被欺压戏耍的对象呢？
看这两人眼神交流，老人轻哼一声，没人理。
他再哼，还是没人理。
继续哼，方若非也不好意思装作没听见了，只希望自家爷爷能在客人面前收敛一下了，“爷爷怎么了？”
见孙儿主动开口，他还是板着脸，却怎么也压不住眉飞色舞的表情，“若非你真是太不懂事。”
“是是。”也不问他指得是什么，方少年好脾气的喏喏应着。
老人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就听……
“手冢君，你觉得中式料理怎么样呢？”
他瞪了说话的少女一眼，久音依旧一脸的温柔浅笑，没有半分被瞪的自觉。
被问之人抬眸，凤目中微微漾起笑意，“很好。”
“手冢君喜欢就好。”她很满意，然后继续低头去吃饭。
老人等了片刻，在确定久音未注意自己之时再度动了动嘴唇，就要发声。可偏偏某少女就是有那个本事恰到好处的拦住他即将出口的话。
“手冢君，手臂上的伤怎么样了？”才说完，她仿佛又察觉到不妥，叹气，“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些事情还真是很不妥呢。你说是吧？方伯？”
老人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可这下还能说些什么？怨气十足的瞪了眼久音，他别过头去，“吃饭吧。”
很好，略显歉疚的向对面的冰山少年眨了眨眼，她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吃饭了。作为旁观者的方若非自然注意到了这两人一次又一次的交流，眼睑微垂，遮住了眼底的表情。
午餐结束，方伯开始着手为手冢针灸，叫了方若非前去帮忙，久音也乐得清闲，坐在椅子上静静翻看老人收藏的古籍。
因为是第一次看中医，加上伤处又在手臂，骨骼经脉处，老人分外小心仔细，也因此耗费了不少的时间。
……
窗外又再度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白皙纤细的手指一页页翻过泛黄的书页，发簪上的长流苏从她发上滑下，垂在耳际，一颤一颤闪动着碎玉一般的光芒。少女的侧脸恬静而美好。
门口少年有瞬间的怔愣。
“啊，原来是手冢君啊。”少女抬眸，眼角习惯性的微微上扬，在发现对方奇怪的眼神后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迅速回过神来，此时面瘫终于发挥出了它强大的功效，没什么变化的转开眼，“没有，只是今天的治疗已经完成了。”阴影处，少年耳根微微泛出几分粉色。
“哦，抱歉，是我看书忘记时间了。”久音却误解了他的意思，略显歉意的笑了笑。
一次针灸下来，时间着实有些长，天色已经有些黯淡，婉拒了方伯想要找人送他们的好意。手冢国光撑开伞，将伞移了大半到少女头上，态度自然的，简直……理所当然。
久音原本开口借伞的打算就那样生生被咽了下去，温文少年的脸色又是一黯，唯有老人摸着胡子，笑呵呵的道别，“那就这样了，久音丫头，一定要抓紧机会，我看国光是个不错的少年，该出手时就出手哦。”
还好他说的是中文，不过即使这样也把久音吓了个够呛，她下意识的去看身边人的反应，却不想一个没站稳，差点一个趔趄从台阶上摔倒。
她是多么有远见的阻止了餐桌上他一次又一次的开口啊，要不然迟早被噎死呛死。
身边的少年轻轻扶住她，“小心。”雨声将那声音中的冷清之意消减了不少，是以显得越发柔和低缓。
少年的气息近在咫尺……久音不觉怔了下，然后勉强收敛了那一份羞涩，还算从容的同方家祖孙告了别。
老人看着伞下并肩离去的两人，微微一笑，直到那两个身影从他的眼中消失。
“若非，”他偏头看自己的孙儿，苍老的眸子里带了洞彻世事的明悟，“你是喜欢久音的吧？”
向来镇定的少年也被自家长辈这一句直白的问话弄得尴尬，微微低了头，声音却坚定，“是。”
“那为什么不告诉她呢？”见少年不语，老人叹气，“不敢么？害怕她拒绝？”
“不是。”少年抬起头，否认。
“那是为了什么？”
“我不想逼她太紧，我以为给她足够的时间忘记，就能……却没想到……”少年微微闭眼，脸上的笑意有些苦涩，“终究还是失去了唯一的机会。”
那是他以为最正确的温柔，却不想可能因此永远失去了她。既然已经失去了最初的机会，那他就会选择一直的沉默下去。
老人稍显错愕，以一种从未有过的眼光打量着这个向来温和的长孙。然后再度叹了口气，一边摇头一边向里走，“我还是老了啊，年轻人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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