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hapter 35
明谦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店红是非多,他觉得自己也没得罪过赵大疯这样主播，他自己视频虽然天天更新，但从来都只是默默发营业视频,没有拉踩过任何人。
不过他有安慰自己方法——如果他店一直默默无闻,没什么生意,像赵大疯这样主播根本不会多给山海火锅店一个眼神。
店里生意好,除了食客以外,还会引来各种妖魔鬼怪，要是每次都气得肝疼，那肝就不用要了。
他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后,整个人都升华了。
不就是遇到杠精了吗？哪行哪业遇不到？以前上班时候也会遇到杠精客户,到处挑毛病,按照他挑毛病调整好了，又不付钱。
有些人就是以给别人添麻烦,让别人难受来愉悦自己。
绝不能中计。
赵大疯没能在店里吃到火锅,当然也没有付钱，他在食客们指责中一脸怒容夺路而逃,临走时还大声叫嚣着一定会曝光这家店。
“晦气。”赵大疯跑到街边,朝地上啐了一口。
他手里还紧握着手机，正准备在直播间里给粉丝们诉苦，结果把手机翻过来一看，他直播间被封了。
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了，把软件关了又开，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再开直播。
不可能啊！平台只管有没有低俗色|情，他这样直播内容虽然不会大力推广,但平时也根本不会管。
他又打开自己粉丝群,被里面聊天记录打击懵了。
“大疯这次真有点过分了吧？”
“我看了录屏,那个服务员手放在托盘底下，怎么看都不可能碰到盘子里肉。”
“……我之前就给大疯提过建议，做店面吐槽不要刻意找素材，太刻意了就是找茬，总有一天会遇到硬茬子。”
“官方已经发出通告了，禁播三个月。”
……
那些在直播间里一只“鼓励”他，“推崇”他粉丝此时消失无影无踪，好像他们从未存在过。
赵大疯全身都在颤抖。
他虽然有不少粉丝，但算不上大主播，直播间真实人数其实也就维持在六到十万之间，平台会给机器人，外面数据很好看，但真实数据他心知肚明。
而真实粉丝才是他挣钱利器。
赵大疯颤抖着想要打字，可他刚抬起右手，就发现右手使不上力。
右手像是真被折断了一样，可他却并没有觉察到疼，手依旧有感觉，只是不能动弹。
他抬起头，觉得今天阳光格外刺眼，阳光照在他脸上，照得他脸一片惨白。
刚刚听到那一声脆响似乎并不是他幻觉。
因为没有感觉到疼痛，他还以为只有那个银发男人装腔作势。
去医院……
对！去医院！
只要医院给出证明，他就能打官司要赔偿，说不定可以挽回口碑。
他才是受害者！
·
“神经病。”有客人还在对门外赵大疯唾骂，“天天不想点好，就知道欺负老实经营人，怎么不去五星级酒店？不去米其林餐厅？”
明谦笑着说：“别影响了心情，今天南瓜饼不限量供应。”
“卧槽？！真假！老板，我这儿要八份南瓜饼，还要两份卤鸡心。”
“卤菜好像是依依做，依依手艺不差啊，比老板都不差什么。”
因为锅底是明谦熬制，所以客人们都以为明谦是大厨，在客人们眼里明谦就算去五星级酒店也能当大厨。
店内很快恢复了之前热闹，赵大疯事件只是一段插曲，没人会把他记在心上，最多跟朋友聊起来时候说说自己今天吃火锅遇到了一个怎样煞笔。
依依拿出手机，她满意看着赵大疯过往视频下评论，看完后才收起了手机，脸上也重新扬起了笑容。
不远处，幽君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依依连忙收敛笑容，低头干活。
陈言发觉了不对劲，但他也不说话，反正他们异兽之间性格也是千奇百怪，他是瑞兽，但依依可是凶兽，凶兽生性就更暴躁凶残，哪怕依依看起来温柔体贴，可那并非本性。
而且依依教训还是个“残渣”，陈言很快把这件事抛在脑后，继续在客人中间穿梭。
“怎么了？”岁如回到店内，她揉了揉自己后颈，一边取餐一边跟明谦抱怨，“有一个客人问我为什么没有赠品，还问我为什么蘸料里蒜那么少。”
岁如：“他说下次再这样他就要打差评了，差评会扣我钱吗？”
明谦煎着南瓜饼：“店里事不会扣你钱。”
岁如满意了，顺手从旁边洗好水果里拿了个枣，抛进嘴里嚼完，惊讶道：“水果是哪儿买？”
依依打字告诉岁如：“朋友种。”
岁如：“哪个朋友？”
依依觉得没什么不能说，她又打字：“是灌灌。”
岁如回想了一下，终于想了起来：“我记得他肉挺好吃。”
依依沉默了几秒，还真没法反驳，因为谁都知道灌灌肉烤熟之后格外鲜美，以至于虽然同为异兽，但灌灌在很多异兽食谱上，都快被吃绝种了，说不定她认识这只灌灌就是唯一灌灌。
“什么好吃？”明谦好奇地问道。
岁如：“依依朋友。”
明谦愣了两秒，小声问：“是我理解那个意思吗？”
岁如笑道：“她朋友是灌灌，一只鸟，跟斑鸠差不多，烤熟之后肉很鲜美，人类还说把他羽毛插在身上可以让人意志坚定，不再迷惑。”
明谦：“……是异兽吧？”
岁如打了个哈欠：“差不多，不过不是凶兽也不是异兽，叫起来就像骂人，谁也不待见他们。”
遥活时间短，没有见过灌灌，更没有听过灌灌这种异兽存在，在族里时候长辈们经常说异兽都是特别有名那些，他也好奇：“他种水果很厉害吗？”
依依点点头：“他以吃水果为生，人族种水果不好吃，他在山里自己种。”
种多了当然有浪费，那些吃不完就卖给了依依，换点钱后可以去附近城市买点想要东西。
依依买也很便宜，灌灌根本不在意价格，有钱拿就可以了，毕竟依依不去买就只能任其腐烂。
明谦煎南瓜饼煎无聊，外加店里没有新客人，就好奇问：“现在异兽很多吗？”
岁如没说话。
反倒是遥不会看眼色，科普道：“强大要么成神，要么已经死了，留在人间异兽都是些没什么神通。”
不然也不会一看到幽君召唤就屁颠屁颠赶过来了。
岁如嘴硬道：“我肯定会修成应龙，那时候我就是人间最强大异兽。”
岁如一如既往有追求。
明谦也拿起一颗枣丢进了嘴里，刚入嘴，枣肉就直接在口中裂开，似乎还发出了轻微破裂声，汁水立刻溢出，清甜味道瞬间俘虏了明谦味蕾，尤其是咬上去时候，除了脆还是脆，并不需要用力咀嚼，牙齿刚碰上去，枣肉就自觉分开。
他又拿了块西瓜，切好西瓜红得诱人，就像打上了滤镜，跟血一样红。
明谦咬了一口，比起市面上西瓜，他手里这块西瓜果肉更紧实，更脆，汁水差不多，但也更甜，甜得能让人眯起眼睛，却不会腻。
除了枣和西瓜以外，依依买回来还有葡萄跟哈密瓜。
明谦每一样都尝了，根本停不下来，直到他吃水果把自己吃撑了。
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按照之前计划，把这些水果端到了自助区。
回到厨房，明谦更有些纠结，以这些水果品质，他给依依钱是不够，这就是完全欺负灌灌不懂物价，可自助区又是免费区域，提高价格他利润就要少很多。
这个问题问遥和依依是绝对找不到答案。
于是明谦只能去找幽君。
幽君刚给一桌客人结了账，客人已经习惯了幽君冷脸，更何况幽君虽然面无表情不见热情，但也没有对客人们甩臭脸，或者说难听话，客人们对好账就扫码付钱。
也有一些比较外向客人还想要幽君手机号——竟然有几个还是男客。
不过幽君对谁都是一副生人勿进模样，别说找他要手机号了，客人问他名字他都不会搭理。
明谦靠在柜台边把水果事说完才问：“你觉得呢？是提高价格还是换一个供应商？”
便宜水果当然也有，品质没灌灌这么好，但也不会比普通水果差，就是非常普通味道，可能还会有些淡，汁水没那么丰富，更没那么甜。
幽君：“你觉得现在水果好。”
明谦点点头：“那是肯定，但我们店本来就是薄利多销，按现在这个价钱找灌灌买水果就是欺负人，提高价钱我们盈利就更少了，可能会少一半。”
幽君明白了明谦意思，他不理解，但也不会像以前直接开口嘲讽，而是说：“不用担心。”
“你让化蛇把这个给他。”
幽君伸出手，把一样东西放在了柜面上，明谦看过去，发现那是一枚戒指。
戒面泛着蓝色，却不像是宝石，光泽更黯淡。
明谦不太好意思：“这东西对你很重要吧？”
幽君：“垃圾而已。”
明谦：“……”
幽君催促道：“拿过去，别再问我。”
明谦还想说什么，幽君冷笑道：“给你想出了办法，你还要……”
明谦立马说：“那不一样！你东西拿出来帮我，我肯定要问清楚。”
幽君看着明谦坚定目光，无可奈何道：“你去问化蛇。”
明谦：“……那我先去问问。”
等明谦走了，幽君才拿出手机看贴子，贴子标题就是：“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男朋友”。
第一条就是尊重自己爱人，时常鼓励和夸奖对方。
第二就是爱人说什么都是对，不要反驳。
第三是爱人想干什么都要无条件支持，学会欣赏爱人优点。
幽君还在初学阶段，同时认为人族实在是太麻烦了。
他还没有往下拉，不然一定会看到一条高赞评论——
“男德男德，歪瑞顾德。”
明谦回到后厨，刚把戒指拿出来，就发现依依和遥还有岁如瞬间换了个表情，他们目光迷离，充满渴望那枚戒指，就连陈言都从外面进来，几个人把明谦团团围住。
明谦：“幽君说把这个拿去给灌灌，这个东西是不是很珍贵？”
几人异口同声：“当然珍贵！”
明谦深吸一口气：“那我去还给幽君。”
岁如连忙说：“对我们来说珍贵，对幽君来说就是垃圾。”
明谦不太信，疑惑地问：“那这是什么？”
岁如：“这应该是上面东西，里面有灵气，对幽君来说什么用也没有，对我们这些缺乏灵气异兽来说就很珍贵。”
明谦将信将疑，对依依说：“明早我跟你一起去吧，和他谈一谈。”
依依点点头。
岁如急道：“那这戒指呢？”
明谦：“不是给你们。”
众人泄气，岁如拿着外卖就往外走：“不能再待在这儿了，我要窒息了。”
陈言也跟着出去，似乎眼不见心就不会烦。
而且他们想要也不是这枚戒指，他们来这里工作，是为了一个机遇，一个被幽君点化，能够有机会飞升上界机会，与这个机会相比，戒指无足轻重。
明谦和依依把水果端出去，明谦对客人们说：“帅哥美女们，这边水果都是免费，你们要吃就自己来拿。”
小料和锅底费用明谦一直是算在一起，之前他还以为这就是餐位费，说错了几次之后才被提醒，餐位费是违法，而且指也不是小料和锅底，指是消毒餐具等等。
也就是原本应该由店面做好清洁任务还多朝顾客多要了费用。
明谦店里纸巾也是免费提供，买也不是什么好纸，量大便宜，但也足够用了。
要是想用质量更好纸巾，这条街上就有两个超市，可以自己去买。
至少明谦不想挣这个钱。
老顾客忧心忡忡地问明谦：“老板，你还挣不挣钱啊。”
毕竟外面火锅店锅底费基本都过三十了，明谦锅底费还是二十，而且一点都不偷奸耍滑，老老实实用着真材实料高汤。
明谦笑道：“不挣钱我就关门大吉了，有钱挣才能开门嘛。”
老顾客一想也是，但还是说：“那你多挣钱不好吗？我回回来都觉得你这太便宜。”
明谦：“那你们多来，我这是薄利多销，来人多我挣得才多。”
“肯定，我这周都来第三回了，正式开业都才三天呢。”
“我昨天吃了外卖，今天就跑到店里来了。”
“明天我准备带着家里人来吃。”
……
明谦乐呵呵地笑，被人肯定滋味就是好，特别好。
以前上班时候老板可很少夸奖他们，日常不是画大饼就是各种提意见，至于你做好不好，区别于老板觉得你够不够拼命，加班时间长不长。
明谦之前有个同事，上班时候摸鱼，下班干不完活就得加班到深夜。
结果老板认为这位加班同事才是公司里最认真员工，他们这些按时上下都是不把公司当回事懒人。
努力不一定收获，明谦那是那时候才明白这个道理。
等明谦走了，客人们才到自助区拿水果。
张霖今天也来了，继火锅和南瓜饼后，他又迷上了卤菜，点一份锅底，再点几样菜，就可以多点几份南瓜饼和卤菜，跟朋友一起来吃，不仅花不了多少钱还可以吃到这么多东西，现在山海火锅店已经成为他和朋友们固定聚餐场所。
而且这家店只禁止客人自己带酒，饮料不禁，他们自己去买一大瓶可乐还能再省一些钱。
两个大男人吃下来，一顿也就花个两百多。
这还是因为卤菜比较贵。
“我去拿点水果，你要什么？”张霖问朋友。
朋友无可无不可地说：“随便吧，我不太爱吃水果。”
张霖：“行。”
他排了一会儿队才开始夹水果，这些水果看起来很新鲜，水灵灵，仿佛刚刚采摘下来，不过水果嘛，撒上点水看起来都差不多。
张霖夹了哈密瓜和西瓜，对枣和需要剥皮葡萄没有一点兴趣。
他拿着盘子回到自己座位上，吃了两块卤牛肉之后才拿起一片西瓜咬了一口。
张霖呆住了。
西瓜是夏天最便宜水果之一，去哪儿都能买到，价格还很便宜。
但不是每个西瓜都好吃，就跟抽奖一样，运气好时候能买到很甜西瓜，运气不好时候西瓜就寡淡无味。
可他从没有吃到过这样西瓜，不仅汁水丰沛，味道甘甜，果肉竟然是脆。
吃进嘴里不仅解渴还很解腻。
鲜红西瓜里一粒籽都没有，瓜皮还散发着清香。
张霖连忙叫住朋友：“快试试这个西瓜，卧槽，比我之前买都好。”
朋友翻了个白眼：“西瓜不都一个味吗？我要吃牛肉，你别烦我。”
张霖嘲讽道：“你只知道吃肉。”
朋友：“我就是肉食动物，纯肉食动物，你别逼我。”
张霖又吃了一片西瓜，顺便把哈密瓜也吃完了，中间还吃了卤菜，吃完水果后又端着盘子去夹，这次他连枣和葡萄也没放过，但也怕自己吃不完，夹得不算多。
现在他也是店里老顾客，知道这家店利润不多，于是也不愿意浪费，吃多少拿多少。
想起自己第一次来时候还觉得这家店是沽名钓誉网红店，他都觉得那时候自己说话很好笑。
跟营销出来店不同，有些店正是因为味道好才能成为“网红店”。
味道好才能吸引来更多顾客。
那些只知道买营销店，火过一段时间之后就销声匿迹，查无此店。
还是要自己吃过才知道网红店是不是名副其实。
明谦中途出来了几趟，加了几次水果，依依今天买水果多，就是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买到这个数量。
毕竟灌灌一只鸟吃，种也不会种太多吧？
明谦问依依：“灌灌种了多少水果？”
依依：“种了很多，他也没什么事，平时不是修炼就是种水果，还研究过阵法，能让各种水果在同一个环境下生长，好几个山头都被他种满了。”
明谦：“……就没人发现？”
几个山头啊！又不是一小片地方。
依依解释道：“有障眼法，人族看见只会以为是野草野果，而且那里是深山，没有人类会过去，上次有人类过去还是十年前，有人去做地质勘察。”
明谦松了口气：“那他有喜欢东西吗？除了水果以外。”
依依：“他喜欢亮晶晶东西，收集了很多钻石。”
明谦：“……”
有钱鸟，收集都是钻石。
明谦接到了一通电话，是昨晚打电话订座老艺术家，对方抱歉地说临时有事只能取消订座。
“没事没事。”明谦很好说话，“计划比不上变化嘛。”
老艺术家格外抱歉，说了几次对不起才挂断电话。
对明谦来说这也不算什么，中午生意比晚上差，但比起其它火锅店已经完胜了，很多大店中午都没几桌客人，他这个小店中午都能坐满。
虽然利润比不上人家，但人气高啊。
做饮食最重要就是人气。
·
“我都说了我不吃火锅。”戴着口罩男人朝着身旁人撒气，“我什么都不想吃！”
他身旁女人骂道：“你再不吃东西就要被饿死了！你多厉害啊，节食节到自己得了厌食症，要不是我专程来看你，你是不是就准备把自己饿成骷髅？”
男人：“我闻到火锅味和肉味就想吐，我都跟你说了，我就是不想吃东西，不是厌食症！”
女人冷笑道：“行啊，那我吃，你就在旁边看着。”
男人气急败坏：“我闻到味就想吐！”
女人捏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你哥专门让我来看你，你要是有个好歹，倒霉还不是我？”
“中餐不吃，西餐不吃，法餐不吃，你跟我进去，要是这家店你也不吃，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男人一愣，问道：“真？你不逼我了？”
女人点点头：“对，这家店你也吃不下去我就不逼你了，我也累了。”
男人深吸一口，视死如归地说：“好，那我跟你进去，我要是吃一口我就不姓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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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有安慰自己方法——如果他店一直默默无闻,没什么生意,像赵大疯这样主播根本不会多给山海火锅店一个眼神。
店里生意好,除了食客以外,还会引来各种妖魔鬼怪，要是每次都气得肝疼，那肝就不用要了。
他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后,整个人都升华了。
不就是遇到杠精了吗？哪行哪业遇不到？以前上班时候也会遇到杠精客户,到处挑毛病,按照他挑毛病调整好了，又不付钱。
有些人就是以给别人添麻烦,让别人难受来愉悦自己。
绝不能中计。
赵大疯没能在店里吃到火锅,当然也没有付钱，他在食客们指责中一脸怒容夺路而逃,临走时还大声叫嚣着一定会曝光这家店。
“晦气。”赵大疯跑到街边,朝地上啐了一口。
他手里还紧握着手机，正准备在直播间里给粉丝们诉苦，结果把手机翻过来一看，他直播间被封了。
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了，把软件关了又开，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再开直播。
不可能啊！平台只管有没有低俗色|情，他这样直播内容虽然不会大力推广,但平时也根本不会管。
他又打开自己粉丝群,被里面聊天记录打击懵了。
“大疯这次真有点过分了吧？”
“我看了录屏,那个服务员手放在托盘底下，怎么看都不可能碰到盘子里肉。”
“……我之前就给大疯提过建议，做店面吐槽不要刻意找素材，太刻意了就是找茬，总有一天会遇到硬茬子。”
“官方已经发出通告了，禁播三个月。”
……
那些在直播间里一只“鼓励”他，“推崇”他粉丝此时消失无影无踪，好像他们从未存在过。
赵大疯全身都在颤抖。
他虽然有不少粉丝，但算不上大主播，直播间真实人数其实也就维持在六到十万之间，平台会给机器人，外面数据很好看，但真实数据他心知肚明。
而真实粉丝才是他挣钱利器。
赵大疯颤抖着想要打字，可他刚抬起右手，就发现右手使不上力。
右手像是真被折断了一样，可他却并没有觉察到疼，手依旧有感觉，只是不能动弹。
他抬起头，觉得今天阳光格外刺眼，阳光照在他脸上，照得他脸一片惨白。
刚刚听到那一声脆响似乎并不是他幻觉。
因为没有感觉到疼痛，他还以为只有那个银发男人装腔作势。
去医院……
对！去医院！
只要医院给出证明，他就能打官司要赔偿，说不定可以挽回口碑。
他才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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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病。”有客人还在对门外赵大疯唾骂，“天天不想点好，就知道欺负老实经营人，怎么不去五星级酒店？不去米其林餐厅？”
明谦笑着说：“别影响了心情，今天南瓜饼不限量供应。”
“卧槽？！真假！老板，我这儿要八份南瓜饼，还要两份卤鸡心。”
“卤菜好像是依依做，依依手艺不差啊，比老板都不差什么。”
因为锅底是明谦熬制，所以客人们都以为明谦是大厨，在客人们眼里明谦就算去五星级酒店也能当大厨。
店内很快恢复了之前热闹，赵大疯事件只是一段插曲，没人会把他记在心上，最多跟朋友聊起来时候说说自己今天吃火锅遇到了一个怎样煞笔。
依依拿出手机，她满意看着赵大疯过往视频下评论，看完后才收起了手机，脸上也重新扬起了笑容。
不远处，幽君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依依连忙收敛笑容，低头干活。
陈言发觉了不对劲，但他也不说话，反正他们异兽之间性格也是千奇百怪，他是瑞兽，但依依可是凶兽，凶兽生性就更暴躁凶残，哪怕依依看起来温柔体贴，可那并非本性。
而且依依教训还是个“残渣”，陈言很快把这件事抛在脑后，继续在客人中间穿梭。
“怎么了？”岁如回到店内，她揉了揉自己后颈，一边取餐一边跟明谦抱怨，“有一个客人问我为什么没有赠品，还问我为什么蘸料里蒜那么少。”
岁如：“他说下次再这样他就要打差评了，差评会扣我钱吗？”
明谦煎着南瓜饼：“店里事不会扣你钱。”
岁如满意了，顺手从旁边洗好水果里拿了个枣，抛进嘴里嚼完，惊讶道：“水果是哪儿买？”
依依打字告诉岁如：“朋友种。”
岁如：“哪个朋友？”
依依觉得没什么不能说，她又打字：“是灌灌。”
岁如回想了一下，终于想了起来：“我记得他肉挺好吃。”
依依沉默了几秒，还真没法反驳，因为谁都知道灌灌肉烤熟之后格外鲜美，以至于虽然同为异兽，但灌灌在很多异兽食谱上，都快被吃绝种了，说不定她认识这只灌灌就是唯一灌灌。
“什么好吃？”明谦好奇地问道。
岁如：“依依朋友。”
明谦愣了两秒，小声问：“是我理解那个意思吗？”
岁如笑道：“她朋友是灌灌，一只鸟，跟斑鸠差不多，烤熟之后肉很鲜美，人类还说把他羽毛插在身上可以让人意志坚定，不再迷惑。”
明谦：“……是异兽吧？”
岁如打了个哈欠：“差不多，不过不是凶兽也不是异兽，叫起来就像骂人，谁也不待见他们。”
遥活时间短，没有见过灌灌，更没有听过灌灌这种异兽存在，在族里时候长辈们经常说异兽都是特别有名那些，他也好奇：“他种水果很厉害吗？”
依依点点头：“他以吃水果为生，人族种水果不好吃，他在山里自己种。”
种多了当然有浪费，那些吃不完就卖给了依依，换点钱后可以去附近城市买点想要东西。
依依买也很便宜，灌灌根本不在意价格，有钱拿就可以了，毕竟依依不去买就只能任其腐烂。
明谦煎南瓜饼煎无聊，外加店里没有新客人，就好奇问：“现在异兽很多吗？”
岁如没说话。
反倒是遥不会看眼色，科普道：“强大要么成神，要么已经死了，留在人间异兽都是些没什么神通。”
不然也不会一看到幽君召唤就屁颠屁颠赶过来了。
岁如嘴硬道：“我肯定会修成应龙，那时候我就是人间最强大异兽。”
岁如一如既往有追求。
明谦也拿起一颗枣丢进了嘴里，刚入嘴，枣肉就直接在口中裂开，似乎还发出了轻微破裂声，汁水立刻溢出，清甜味道瞬间俘虏了明谦味蕾，尤其是咬上去时候，除了脆还是脆，并不需要用力咀嚼，牙齿刚碰上去，枣肉就自觉分开。
他又拿了块西瓜，切好西瓜红得诱人，就像打上了滤镜，跟血一样红。
明谦咬了一口，比起市面上西瓜，他手里这块西瓜果肉更紧实，更脆，汁水差不多，但也更甜，甜得能让人眯起眼睛，却不会腻。
除了枣和西瓜以外，依依买回来还有葡萄跟哈密瓜。
明谦每一样都尝了，根本停不下来，直到他吃水果把自己吃撑了。
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按照之前计划，把这些水果端到了自助区。
回到厨房，明谦更有些纠结，以这些水果品质，他给依依钱是不够，这就是完全欺负灌灌不懂物价，可自助区又是免费区域，提高价格他利润就要少很多。
这个问题问遥和依依是绝对找不到答案。
于是明谦只能去找幽君。
幽君刚给一桌客人结了账，客人已经习惯了幽君冷脸，更何况幽君虽然面无表情不见热情，但也没有对客人们甩臭脸，或者说难听话，客人们对好账就扫码付钱。
也有一些比较外向客人还想要幽君手机号——竟然有几个还是男客。
不过幽君对谁都是一副生人勿进模样，别说找他要手机号了，客人问他名字他都不会搭理。
明谦靠在柜台边把水果事说完才问：“你觉得呢？是提高价格还是换一个供应商？”
便宜水果当然也有，品质没灌灌这么好，但也不会比普通水果差，就是非常普通味道，可能还会有些淡，汁水没那么丰富，更没那么甜。
幽君：“你觉得现在水果好。”
明谦点点头：“那是肯定，但我们店本来就是薄利多销，按现在这个价钱找灌灌买水果就是欺负人，提高价钱我们盈利就更少了，可能会少一半。”
幽君明白了明谦意思，他不理解，但也不会像以前直接开口嘲讽，而是说：“不用担心。”
“你让化蛇把这个给他。”
幽君伸出手，把一样东西放在了柜面上，明谦看过去，发现那是一枚戒指。
戒面泛着蓝色，却不像是宝石，光泽更黯淡。
明谦不太好意思：“这东西对你很重要吧？”
幽君：“垃圾而已。”
明谦：“……”
幽君催促道：“拿过去，别再问我。”
明谦还想说什么，幽君冷笑道：“给你想出了办法，你还要……”
明谦立马说：“那不一样！你东西拿出来帮我，我肯定要问清楚。”
幽君看着明谦坚定目光，无可奈何道：“你去问化蛇。”
明谦：“……那我先去问问。”
等明谦走了，幽君才拿出手机看贴子，贴子标题就是：“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男朋友”。
第一条就是尊重自己爱人，时常鼓励和夸奖对方。
第二就是爱人说什么都是对，不要反驳。
第三是爱人想干什么都要无条件支持，学会欣赏爱人优点。
幽君还在初学阶段，同时认为人族实在是太麻烦了。
他还没有往下拉，不然一定会看到一条高赞评论——
“男德男德，歪瑞顾德。”
明谦回到后厨，刚把戒指拿出来，就发现依依和遥还有岁如瞬间换了个表情，他们目光迷离，充满渴望那枚戒指，就连陈言都从外面进来，几个人把明谦团团围住。
明谦：“幽君说把这个拿去给灌灌，这个东西是不是很珍贵？”
几人异口同声：“当然珍贵！”
明谦深吸一口气：“那我去还给幽君。”
岁如连忙说：“对我们来说珍贵，对幽君来说就是垃圾。”
明谦不太信，疑惑地问：“那这是什么？”
岁如：“这应该是上面东西，里面有灵气，对幽君来说什么用也没有，对我们这些缺乏灵气异兽来说就很珍贵。”
明谦将信将疑，对依依说：“明早我跟你一起去吧，和他谈一谈。”
依依点点头。
岁如急道：“那这戒指呢？”
明谦：“不是给你们。”
众人泄气，岁如拿着外卖就往外走：“不能再待在这儿了，我要窒息了。”
陈言也跟着出去，似乎眼不见心就不会烦。
而且他们想要也不是这枚戒指，他们来这里工作，是为了一个机遇，一个被幽君点化，能够有机会飞升上界机会，与这个机会相比，戒指无足轻重。
明谦和依依把水果端出去，明谦对客人们说：“帅哥美女们，这边水果都是免费，你们要吃就自己来拿。”
小料和锅底费用明谦一直是算在一起，之前他还以为这就是餐位费，说错了几次之后才被提醒，餐位费是违法，而且指也不是小料和锅底，指是消毒餐具等等。
也就是原本应该由店面做好清洁任务还多朝顾客多要了费用。
明谦店里纸巾也是免费提供，买也不是什么好纸，量大便宜，但也足够用了。
要是想用质量更好纸巾，这条街上就有两个超市，可以自己去买。
至少明谦不想挣这个钱。
老顾客忧心忡忡地问明谦：“老板，你还挣不挣钱啊。”
毕竟外面火锅店锅底费基本都过三十了，明谦锅底费还是二十，而且一点都不偷奸耍滑，老老实实用着真材实料高汤。
明谦笑道：“不挣钱我就关门大吉了，有钱挣才能开门嘛。”
老顾客一想也是，但还是说：“那你多挣钱不好吗？我回回来都觉得你这太便宜。”
明谦：“那你们多来，我这是薄利多销，来人多我挣得才多。”
“肯定，我这周都来第三回了，正式开业都才三天呢。”
“我昨天吃了外卖，今天就跑到店里来了。”
“明天我准备带着家里人来吃。”
……
明谦乐呵呵地笑，被人肯定滋味就是好，特别好。
以前上班时候老板可很少夸奖他们，日常不是画大饼就是各种提意见，至于你做好不好，区别于老板觉得你够不够拼命，加班时间长不长。
明谦之前有个同事，上班时候摸鱼，下班干不完活就得加班到深夜。
结果老板认为这位加班同事才是公司里最认真员工，他们这些按时上下都是不把公司当回事懒人。
努力不一定收获，明谦那是那时候才明白这个道理。
等明谦走了，客人们才到自助区拿水果。
张霖今天也来了，继火锅和南瓜饼后，他又迷上了卤菜，点一份锅底，再点几样菜，就可以多点几份南瓜饼和卤菜，跟朋友一起来吃，不仅花不了多少钱还可以吃到这么多东西，现在山海火锅店已经成为他和朋友们固定聚餐场所。
而且这家店只禁止客人自己带酒，饮料不禁，他们自己去买一大瓶可乐还能再省一些钱。
两个大男人吃下来，一顿也就花个两百多。
这还是因为卤菜比较贵。
“我去拿点水果，你要什么？”张霖问朋友。
朋友无可无不可地说：“随便吧，我不太爱吃水果。”
张霖：“行。”
他排了一会儿队才开始夹水果，这些水果看起来很新鲜，水灵灵，仿佛刚刚采摘下来，不过水果嘛，撒上点水看起来都差不多。
张霖夹了哈密瓜和西瓜，对枣和需要剥皮葡萄没有一点兴趣。
他拿着盘子回到自己座位上，吃了两块卤牛肉之后才拿起一片西瓜咬了一口。
张霖呆住了。
西瓜是夏天最便宜水果之一，去哪儿都能买到，价格还很便宜。
但不是每个西瓜都好吃，就跟抽奖一样，运气好时候能买到很甜西瓜，运气不好时候西瓜就寡淡无味。
可他从没有吃到过这样西瓜，不仅汁水丰沛，味道甘甜，果肉竟然是脆。
吃进嘴里不仅解渴还很解腻。
鲜红西瓜里一粒籽都没有，瓜皮还散发着清香。
张霖连忙叫住朋友：“快试试这个西瓜，卧槽，比我之前买都好。”
朋友翻了个白眼：“西瓜不都一个味吗？我要吃牛肉，你别烦我。”
张霖嘲讽道：“你只知道吃肉。”
朋友：“我就是肉食动物，纯肉食动物，你别逼我。”
张霖又吃了一片西瓜，顺便把哈密瓜也吃完了，中间还吃了卤菜，吃完水果后又端着盘子去夹，这次他连枣和葡萄也没放过，但也怕自己吃不完，夹得不算多。
现在他也是店里老顾客，知道这家店利润不多，于是也不愿意浪费，吃多少拿多少。
想起自己第一次来时候还觉得这家店是沽名钓誉网红店，他都觉得那时候自己说话很好笑。
跟营销出来店不同，有些店正是因为味道好才能成为“网红店”。
味道好才能吸引来更多顾客。
那些只知道买营销店，火过一段时间之后就销声匿迹，查无此店。
还是要自己吃过才知道网红店是不是名副其实。
明谦中途出来了几趟，加了几次水果，依依今天买水果多，就是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买到这个数量。
毕竟灌灌一只鸟吃，种也不会种太多吧？
明谦问依依：“灌灌种了多少水果？”
依依：“种了很多，他也没什么事，平时不是修炼就是种水果，还研究过阵法，能让各种水果在同一个环境下生长，好几个山头都被他种满了。”
明谦：“……就没人发现？”
几个山头啊！又不是一小片地方。
依依解释道：“有障眼法，人族看见只会以为是野草野果，而且那里是深山，没有人类会过去，上次有人类过去还是十年前，有人去做地质勘察。”
明谦松了口气：“那他有喜欢东西吗？除了水果以外。”
依依：“他喜欢亮晶晶东西，收集了很多钻石。”
明谦：“……”
有钱鸟，收集都是钻石。
明谦接到了一通电话，是昨晚打电话订座老艺术家，对方抱歉地说临时有事只能取消订座。
“没事没事。”明谦很好说话，“计划比不上变化嘛。”
老艺术家格外抱歉，说了几次对不起才挂断电话。
对明谦来说这也不算什么，中午生意比晚上差，但比起其它火锅店已经完胜了，很多大店中午都没几桌客人，他这个小店中午都能坐满。
虽然利润比不上人家，但人气高啊。
做饮食最重要就是人气。
·
“我都说了我不吃火锅。”戴着口罩男人朝着身旁人撒气，“我什么都不想吃！”
他身旁女人骂道：“你再不吃东西就要被饿死了！你多厉害啊，节食节到自己得了厌食症，要不是我专程来看你，你是不是就准备把自己饿成骷髅？”
男人：“我闻到火锅味和肉味就想吐，我都跟你说了，我就是不想吃东西，不是厌食症！”
女人冷笑道：“行啊，那我吃，你就在旁边看着。”
男人气急败坏：“我闻到味就想吐！”
女人捏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你哥专门让我来看你，你要是有个好歹，倒霉还不是我？”
“中餐不吃，西餐不吃，法餐不吃，你跟我进去，要是这家店你也不吃，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男人一愣，问道：“真？你不逼我了？”
女人点点头：“对，这家店你也吃不下去我就不逼你了，我也累了。”
男人深吸一口，视死如归地说：“好，那我跟你进去，我要是吃一口我就不姓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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