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名额
日子就在训练中一天天过去,旺福也留在了滨海省队，等它能爬出纸箱，迈着小短腿,跟在谢拾安身后跑操时候,选拔赛也打响了。
滨海省队全体都报了名,但真正能杀出重围,只有谢拾安一个人。
少年以全胜之姿，打败了来自全国各地选手,拿到了这个珍贵正赛名额。
剩余唯一一个替补席位,将在今天下午比赛中揭晓。
少年看着手里抽签结果,神色复杂。
乔语初VS简常念。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去年冬天。
只不过这次赛前主动去找乔语初是她。
“语初姐……”她面色为难。
“要不我去跟裁判说说重新抽签吧？”
乔语初摸了摸她脑袋。
“你傻啊，这是在国家队,不是在咱们训练基地里打比赛，裁判不会听你。”
“可是……”简常念咬唇。
“我不想内战。”
乔语初手落到了她肩膀上，看着她眼睛,认真道。
“比赛哨声响起那一刻,我就不是你队友了,之前集训时候怎么打,现在就怎么打,别忘了,你曾跟我说过，全力以赴才是对对手最大尊重。”
她话音刚落,裁判就吹响了口哨。
“058号乔语初、075号简常念，准备！”
谢拾安比赛已经落下了帷幕,今天是她休息日,却还是来到了赛场。
少年穿着宽松运动服,背着球包走了进来,在观众席上落座。
早已有人坐在了她身边。
尹佳怡戴着鸭舌帽。
“你也来看比赛啊。”
谢拾安淡淡“嗯”了一声。
尹佳怡倒是兴致勃勃。
“是你们滨海省队内战诶，不如你来猜猜究竟谁会赢？”
谢拾安沉默，眼神逐渐深邃了起来。
如果说时间还停留在去年冬天，那么她一定会说是乔语初赢，但现在……
裁判吹哨举手。
“第一局，075号简常念17：21胜。”
简常念赢了第一局，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而是坐回了休息区里一口气喝完了半瓶水。
手心手背都是肉。
严新远并不能去指导她们之中任何一个，那对另外一个人来说就是极大不公平。
老人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拿起毛巾走到了乔语初身边。
“给，擦擦汗，下一局好好发挥。”
“谢谢严教练。”
乔语初接过来，勉强笑了笑，就又打起精神上了场。
尹佳怡看着场下局势。
“她进步真快啊。”
谢拾安知道她在说谁。
不知为何，她心底兀地有些烦闷，不想再坐在这里，面对这一场撕开所有现实血淋淋比赛了。
少年起身，往外走去。
裁判吹响了哨子，同时举起了红牌。
“075号简常念，第二次发球违规，058号加一分，再罚一张红牌，即刻取消比赛资格。”
裁判冷冰冰话音掷地有声。
记分牌上比分已经到了15：18
简常念暂时领先。
乔语初咬着牙，眼眶微红。
“简常念，你干嘛呢！不好好打你对起谁！”
她向来都是一副温温柔柔样子，大声说话也无，更何况是吼她了。
少年一下子慌了神，语无伦次。
“我……语初姐……”
这个机会对乔语初来说太重要了，世锦赛两年一届，她还年轻，可是乔语初已经26岁了。
“你别叫我姐！赛场上只有对手！”
简常念看着她眼睛，鼻头一酸。
乔语初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又唤了她。
“常念，我想和你堂堂正正地打一场。”
哪怕是输，她也要站着输。
少年吸了吸鼻子，重新握紧了球拍，眼中骤然有了战意，整个人状态和刚刚明显不一样了。
她缓慢却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
乔语初脸上这才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比赛复又开始。
谢拾安已经走出了场馆外。
尹佳怡也跟着出来了。
“你知道吗？我看了你选拔赛每一场比赛，都是2：0剃光头，可比全国大赛时候还利索多了，我有时候会庆幸，幸好这次我们是队友而不是对手。”
谢拾安目光淡淡瞥过去。
“说不一定，万一分在了一个组里呢，我是不会手下留情。”
“啊不管怎么说，至少无论是团体赛还是单项上，中国队都有保底金牌了。”
尹佳怡神色也有些深沉，蒋云丽退役后，国家队堪称大任人并不多，她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队长，有些必须要承担责任还是要挑起来。
“毕竟……今年对手也很强啊。”
少年唇角浮起一丝促狭笑意。
“你好像很期待今年世锦赛啊。”
不知为何，尹佳怡被噎了一下，神色有些微不自然，不过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冲她伸出手去。
“世界级顶尖高手齐聚一堂，有哪个职业选手会不期待呢，不管怎么说——”
“欢迎你加入我们。”
＊＊＊
2：0不是2：1输掉了比赛。
乔语初没能在她手里赢下哪怕一局，这还是在简常念频频失误被罚了两个红牌前提下。
比赛一结束，她就走了过去想安慰她。
乔语初笑笑，神色如常。
“终于打完了，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了。”
简常念嗓子眼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严新远走了过来，拍拍她肩膀。
“辛苦了，晚上大家一起聚餐吧。”
乔语初点点头。
“严教练你们先走吧，我去下洗手间。”
“语初姐，我和你……”
简常念追了几步，被人抓住了胳膊。
严新远摇摇头。
“让她自己一个人待会儿吧。”
乔语初方便完，正准备从隔间里出去，外面忽然传来了冲水声，几个人嘻嘻哈哈，听声音有点耳熟，应该也是一起打过比赛对手。
“刚才比赛你们看了没？乔语初居然输给了一个新人小将，还是自己队伍，这传出去也太丢人了吧。”
“全国大赛时候我就看出来了，我们广西队和她们滨海省队一个赛区，要不是有谢拾安在，她们凭什么能打进总决赛啊？”
“我看啊，别说一个谢拾安了，就是世界冠军来了也带不动她，你看看她们，双打成绩有多差，选拔赛四强都没能进，再看看人谢拾安一个人单打去了，直接零封所有对手拿到了正赛名额。”
“这样只会拖后腿搭档，还不赶紧跑啊！”
几个人又是一阵嘻嘻哈哈。
“那谁知道呢，洗完了没？走走走，吃饭去了。”
乔语初手从门把手上滑落了下来，她想劝自己不要在意这些风言风语，可只是弯了一下唇角，泪水就滑落了下来。
等到洗手间里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她才失魂落魄地从隔间里走了出来，拧开水龙头，不停往脸上扑着水。
谢拾安和尹佳怡告别之后，听严教练说她去了洗手间，便一直在门口等着。
两首歌时间过去了，她总算是出来了。
谢拾安摘下耳机，走了过去。
“你……”
乔语初脸是湿，睫毛上都挂着水珠。
她不在意般地抹了一把脸。
“哦没事，太热了洗了把脸。”
谢拾安从背包里翻出纸巾递过去。
“给。”
“谢谢。”乔语初看见她，又想起了刚刚那些人话，也不知道她在这等了多久了，又听进去了多少，状若无意般地问了一句。
“等很久了？”
谢拾安摇摇头。
“刚来一会，严教练说让咱们去聚餐，我就来叫你了。”
乔语初苦笑了一下，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心情去吃饭。
“你们去吧，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语初！”少年追了几步，叫住她。
“是因为……比赛事吗？”
乔语初勉强打起精神笑了笑，但谁都能看出来她深藏在笑容底下一丝难过。
“没有，输赢很正常啦。”
“这次选拔不上也没有关系，等世锦赛打完，国家队应该还会招新，到时候要是能选上，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参加……”
谢拾安话音未落，乔语初倏地一下转过了头来，她心里又委屈又难过，脱口而出话就有些尖锐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想进国家队人家还三催四请，连合同都给你拟好了吗？”
少年敛下眸子，有些受伤。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
她话再一次被人打断了。
乔语初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
“不用了，我真没事，好好备战你单打吧。”
面对心上人时，少年向来不擅言辞，也不善于挽留，看着她离去背影。
谢拾安心里头一次生出了无力感觉。
＊＊＊
乔语初回到房间，刚洗完澡爬上床，放在床头柜上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
她拿起来一看，是金顺崎发来消息。
“你又来北京了？”
她想了想，打字。
“你怎么知道？”
“我有一直在关注你朋友圈（谢天谢地没有被删除。”
乔语初看着括弧里话没忍住微弯了一下唇角，想起来三天前刚到北京时候发了一张照片，配文：故地重游。
她正准备打字时候，金顺崎发来了语音。
“怎么样，要不要和我这个故人再见一面？”
＊＊＊
饭桌上。
羊肉汤锅冒着热气，可是简常念和谢拾安两个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食不下咽样子。
吃到一半，万敬来了个电话，说是有事要跟他商量，把严新远叫走了，包厢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气氛更加低迷。
简常念夹了一块羊肉进碗里，味同嚼蜡。
“语初姐不肯来聚餐，是还在生我气吗？”
谢拾安心里也不舒服，不冷不热道。
“你打人家2：0时候，不是蛮开心吗？”
简常念放下了筷子。
“你什么意思，是说我故意打她2：0吗？”
“你心里怎么想你自己清楚。”
为了让球她被裁判罚了两张红牌呢，险些就被取消了比赛资格，想到这里，简常念心里又委屈，又气，一股无名火涌了上来。
“谢拾安！你把话说清楚！是我想抽到她吗？！我宁愿和你打，我都不想和语初姐做对手！”
“你不想？我就不明白了，哪怕是让一小局，她也不会这么难受！”
“好像说我不难受似，我赢了我心里就好过了吗？！亲手淘汰自己队友是什么感觉你知道吗？！我把她也当自己亲姐姐一样看待！”
“你把她当亲姐姐一样看待，你就不会下死手打她2：0了，她输了你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话吗？她手腕上还有伤，这是她第一次打进世锦赛选拔赛决赛，哪怕只是一个替补席，你知道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吗？！”
她这话说出口，简常念一下子就红了眼眶，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带翻了碗筷，碎瓷遍地。
“那对我来说就不重要了吗？！我也是第一次打进选拔赛决赛啊！我都吃了两张红牌了，你还想我怎么样，非要看我被取消资格你才开心是吗？！”
空气凝滞了那么一两秒。
看着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谢拾安一怔，敛下眸子，放软了语气。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还年轻，可是她……”
话音未落，就被人冷冷打断了。
“够了，谢拾安，同样都是朋友，也要分个先来后到是吗？你扪心自问，你刚才话里话外，有哪怕半个字是为我赢了比赛而开心吗？”
“你没有！你只在乎语初姐感受，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简常念吸了吸鼻子，哭一抽一抽，拿起自己包，转身夺门而出。
等谢拾安回过神来，追出去时候，走廊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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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以全胜之姿，打败了来自全国各地选手,拿到了这个珍贵正赛名额。
剩余唯一一个替补席位,将在今天下午比赛中揭晓。
少年看着手里抽签结果,神色复杂。
乔语初VS简常念。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去年冬天。
只不过这次赛前主动去找乔语初是她。
“语初姐……”她面色为难。
“要不我去跟裁判说说重新抽签吧？”
乔语初摸了摸她脑袋。
“你傻啊，这是在国家队,不是在咱们训练基地里打比赛，裁判不会听你。”
“可是……”简常念咬唇。
“我不想内战。”
乔语初手落到了她肩膀上，看着她眼睛,认真道。
“比赛哨声响起那一刻,我就不是你队友了,之前集训时候怎么打,现在就怎么打,别忘了,你曾跟我说过，全力以赴才是对对手最大尊重。”
她话音刚落,裁判就吹响了口哨。
“058号乔语初、075号简常念，准备！”
谢拾安比赛已经落下了帷幕,今天是她休息日,却还是来到了赛场。
少年穿着宽松运动服,背着球包走了进来,在观众席上落座。
早已有人坐在了她身边。
尹佳怡戴着鸭舌帽。
“你也来看比赛啊。”
谢拾安淡淡“嗯”了一声。
尹佳怡倒是兴致勃勃。
“是你们滨海省队内战诶，不如你来猜猜究竟谁会赢？”
谢拾安沉默，眼神逐渐深邃了起来。
如果说时间还停留在去年冬天，那么她一定会说是乔语初赢，但现在……
裁判吹哨举手。
“第一局，075号简常念17：21胜。”
简常念赢了第一局，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而是坐回了休息区里一口气喝完了半瓶水。
手心手背都是肉。
严新远并不能去指导她们之中任何一个，那对另外一个人来说就是极大不公平。
老人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拿起毛巾走到了乔语初身边。
“给，擦擦汗，下一局好好发挥。”
“谢谢严教练。”
乔语初接过来，勉强笑了笑，就又打起精神上了场。
尹佳怡看着场下局势。
“她进步真快啊。”
谢拾安知道她在说谁。
不知为何，她心底兀地有些烦闷，不想再坐在这里，面对这一场撕开所有现实血淋淋比赛了。
少年起身，往外走去。
裁判吹响了哨子，同时举起了红牌。
“075号简常念，第二次发球违规，058号加一分，再罚一张红牌，即刻取消比赛资格。”
裁判冷冰冰话音掷地有声。
记分牌上比分已经到了15：18
简常念暂时领先。
乔语初咬着牙，眼眶微红。
“简常念，你干嘛呢！不好好打你对起谁！”
她向来都是一副温温柔柔样子，大声说话也无，更何况是吼她了。
少年一下子慌了神，语无伦次。
“我……语初姐……”
这个机会对乔语初来说太重要了，世锦赛两年一届，她还年轻，可是乔语初已经26岁了。
“你别叫我姐！赛场上只有对手！”
简常念看着她眼睛，鼻头一酸。
乔语初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又唤了她。
“常念，我想和你堂堂正正地打一场。”
哪怕是输，她也要站着输。
少年吸了吸鼻子，重新握紧了球拍，眼中骤然有了战意，整个人状态和刚刚明显不一样了。
她缓慢却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
乔语初脸上这才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比赛复又开始。
谢拾安已经走出了场馆外。
尹佳怡也跟着出来了。
“你知道吗？我看了你选拔赛每一场比赛，都是2：0剃光头，可比全国大赛时候还利索多了，我有时候会庆幸，幸好这次我们是队友而不是对手。”
谢拾安目光淡淡瞥过去。
“说不一定，万一分在了一个组里呢，我是不会手下留情。”
“啊不管怎么说，至少无论是团体赛还是单项上，中国队都有保底金牌了。”
尹佳怡神色也有些深沉，蒋云丽退役后，国家队堪称大任人并不多，她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队长，有些必须要承担责任还是要挑起来。
“毕竟……今年对手也很强啊。”
少年唇角浮起一丝促狭笑意。
“你好像很期待今年世锦赛啊。”
不知为何，尹佳怡被噎了一下，神色有些微不自然，不过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冲她伸出手去。
“世界级顶尖高手齐聚一堂，有哪个职业选手会不期待呢，不管怎么说——”
“欢迎你加入我们。”
＊＊＊
2：0不是2：1输掉了比赛。
乔语初没能在她手里赢下哪怕一局，这还是在简常念频频失误被罚了两个红牌前提下。
比赛一结束，她就走了过去想安慰她。
乔语初笑笑，神色如常。
“终于打完了，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了。”
简常念嗓子眼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严新远走了过来，拍拍她肩膀。
“辛苦了，晚上大家一起聚餐吧。”
乔语初点点头。
“严教练你们先走吧，我去下洗手间。”
“语初姐，我和你……”
简常念追了几步，被人抓住了胳膊。
严新远摇摇头。
“让她自己一个人待会儿吧。”
乔语初方便完，正准备从隔间里出去，外面忽然传来了冲水声，几个人嘻嘻哈哈，听声音有点耳熟，应该也是一起打过比赛对手。
“刚才比赛你们看了没？乔语初居然输给了一个新人小将，还是自己队伍，这传出去也太丢人了吧。”
“全国大赛时候我就看出来了，我们广西队和她们滨海省队一个赛区，要不是有谢拾安在，她们凭什么能打进总决赛啊？”
“我看啊，别说一个谢拾安了，就是世界冠军来了也带不动她，你看看她们，双打成绩有多差，选拔赛四强都没能进，再看看人谢拾安一个人单打去了，直接零封所有对手拿到了正赛名额。”
“这样只会拖后腿搭档，还不赶紧跑啊！”
几个人又是一阵嘻嘻哈哈。
“那谁知道呢，洗完了没？走走走，吃饭去了。”
乔语初手从门把手上滑落了下来，她想劝自己不要在意这些风言风语，可只是弯了一下唇角，泪水就滑落了下来。
等到洗手间里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她才失魂落魄地从隔间里走了出来，拧开水龙头，不停往脸上扑着水。
谢拾安和尹佳怡告别之后，听严教练说她去了洗手间，便一直在门口等着。
两首歌时间过去了，她总算是出来了。
谢拾安摘下耳机，走了过去。
“你……”
乔语初脸是湿，睫毛上都挂着水珠。
她不在意般地抹了一把脸。
“哦没事，太热了洗了把脸。”
谢拾安从背包里翻出纸巾递过去。
“给。”
“谢谢。”乔语初看见她，又想起了刚刚那些人话，也不知道她在这等了多久了，又听进去了多少，状若无意般地问了一句。
“等很久了？”
谢拾安摇摇头。
“刚来一会，严教练说让咱们去聚餐，我就来叫你了。”
乔语初苦笑了一下，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心情去吃饭。
“你们去吧，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语初！”少年追了几步，叫住她。
“是因为……比赛事吗？”
乔语初勉强打起精神笑了笑，但谁都能看出来她深藏在笑容底下一丝难过。
“没有，输赢很正常啦。”
“这次选拔不上也没有关系，等世锦赛打完，国家队应该还会招新，到时候要是能选上，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参加……”
谢拾安话音未落，乔语初倏地一下转过了头来，她心里又委屈又难过，脱口而出话就有些尖锐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想进国家队人家还三催四请，连合同都给你拟好了吗？”
少年敛下眸子，有些受伤。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
她话再一次被人打断了。
乔语初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
“不用了，我真没事，好好备战你单打吧。”
面对心上人时，少年向来不擅言辞，也不善于挽留，看着她离去背影。
谢拾安心里头一次生出了无力感觉。
＊＊＊
乔语初回到房间，刚洗完澡爬上床，放在床头柜上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
她拿起来一看，是金顺崎发来消息。
“你又来北京了？”
她想了想，打字。
“你怎么知道？”
“我有一直在关注你朋友圈（谢天谢地没有被删除。”
乔语初看着括弧里话没忍住微弯了一下唇角，想起来三天前刚到北京时候发了一张照片，配文：故地重游。
她正准备打字时候，金顺崎发来了语音。
“怎么样，要不要和我这个故人再见一面？”
＊＊＊
饭桌上。
羊肉汤锅冒着热气，可是简常念和谢拾安两个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食不下咽样子。
吃到一半，万敬来了个电话，说是有事要跟他商量，把严新远叫走了，包厢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气氛更加低迷。
简常念夹了一块羊肉进碗里，味同嚼蜡。
“语初姐不肯来聚餐，是还在生我气吗？”
谢拾安心里也不舒服，不冷不热道。
“你打人家2：0时候，不是蛮开心吗？”
简常念放下了筷子。
“你什么意思，是说我故意打她2：0吗？”
“你心里怎么想你自己清楚。”
为了让球她被裁判罚了两张红牌呢，险些就被取消了比赛资格，想到这里，简常念心里又委屈，又气，一股无名火涌了上来。
“谢拾安！你把话说清楚！是我想抽到她吗？！我宁愿和你打，我都不想和语初姐做对手！”
“你不想？我就不明白了，哪怕是让一小局，她也不会这么难受！”
“好像说我不难受似，我赢了我心里就好过了吗？！亲手淘汰自己队友是什么感觉你知道吗？！我把她也当自己亲姐姐一样看待！”
“你把她当亲姐姐一样看待，你就不会下死手打她2：0了，她输了你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话吗？她手腕上还有伤，这是她第一次打进世锦赛选拔赛决赛，哪怕只是一个替补席，你知道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吗？！”
她这话说出口，简常念一下子就红了眼眶，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带翻了碗筷，碎瓷遍地。
“那对我来说就不重要了吗？！我也是第一次打进选拔赛决赛啊！我都吃了两张红牌了，你还想我怎么样，非要看我被取消资格你才开心是吗？！”
空气凝滞了那么一两秒。
看着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谢拾安一怔，敛下眸子，放软了语气。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还年轻，可是她……”
话音未落，就被人冷冷打断了。
“够了，谢拾安，同样都是朋友，也要分个先来后到是吗？你扪心自问，你刚才话里话外，有哪怕半个字是为我赢了比赛而开心吗？”
“你没有！你只在乎语初姐感受，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简常念吸了吸鼻子，哭一抽一抽，拿起自己包，转身夺门而出。
等谢拾安回过神来，追出去时候，走廊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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