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浴火_世子夫人冲喜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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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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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谢熙那个·杀·千·刀·的卑·鄙·小人在外头等着,沈清玉险些想拿起大·棍·子·狠狠敲在他脑袋上。/p

  她窝在郑锋怀里,挣扎着想坐起来出去看看这位燕王世子究竟有多厚的脸皮,却到底被郑锋按住两只·肉·乎乎的手,严严实实困在车内一角。/p

  “他几次三番地找上门来,分明就是来找打的。”沈清玉露出一口晶亮亮的细白银牙,两只拳头挥得十分有气势。/p

  郑锋扶了扶额,觉得自己教小姑娘拳脚功夫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小丫头被他养的无法无天,见着这些欠收拾的就想上去打一顿。他不怕自家的心尖儿欺负人,只怕她这花拳绣腿的回头再被人给欺负了。/p

  好容易把人安·抚·好了,郑锋走下马车看向站在几步之外的谢熙。/p

  谢熙其实是有些心虚的。截杀之事他做的算是干净利落,可究竟此地不是燕王府的封地,他收拾得再干净也难免会留下·蛛·丝马迹。他赶着今天来,就是想试探试探郑锋的态度,看看他到底清不清楚截杀之事与他有关。/p

  自然,他还想再见一见沈氏。惊鸿一瞥,日·夜萦心。他平生所见绝色不知凡几,唯有这个,让他用尽办法也难忘却。/p

  那·日·截·杀,他交代人先制住郑锋,并没想真的要他的命,而他此举的真正目的,不过是想把沈氏揽到面前。大局,计谋,权衡都被他抛在脑后,他就像着了·魔·般不顾后果,在不适宜的时候贸然动了手。/p

  郑锋素·日·喜怒无形,可此时的目光尤为冷冽。被这样的目光拢着,谢熙一颗心简直要跳出喉咙·口。/p

  他指尖泛着冷冰冰的凉意,掌心却浮了一层虚汗,良久,谢熙勉强露出些笑意来,他抬手一揖,算得见礼。/p

  郑锋负手而立,从始至终没有回礼的意思。谢熙皱了皱眉,心里已经有了计较。/p

  这场相见终究还是不·欢·而散,直到坐上马车,谢熙都没记清自己方才究竟说了些什么。他只记得郑锋冷厉的眉眼和警告不屑的回答。/p

  “世子。”侧妃在旁坐了好半天,见谢熙如此,忍不住出言相询。/p

  谢熙被侧妃的声音惊了一跳,反手把小几上的茶盏推了下去,狠声道了句“闭嘴”。/p

  郑锋必定是知道了。他·重·重·靠·向轿壁,阖目长出了一口气。他们这些人,哪里有一个是手上干净的,今天互相使绊子,你死我活地耍计谋,明天就能若无其事地谈笑共饮,称兄道弟。他手上沾了多少·血,郑锋比他必定只多不少。/p

  谢熙嗤笑了一声,他没料到这回郑锋竟然这样不给面子,他们眼下算是·撕·破·了脸,今后连那几分虚来假去的交情都不能维系了。/p

  名震四海的大齐战神居然是这样一个鲁莽冲动,不谙宦海规则的人。谢熙刻意不去想那些·深·埋·心底的胆怯和畏惧,只一味地忖着补救的法子。/p

  没事的,如今郑锋身居高位,看他不顺眼的人不知有多少,他若是一直这般不掩喜·恶,不必自己动手,很快就会有人联手来对付他了。/p

  而且,郑锋明知是他动的手却一直没露出与他为敌的意思来,应该是手里没有任何证据。只凭猜测,郑锋是动不了自己这个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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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子的。/p

  “去晋王世子府。”如今在这京中,和自己处境相同的少之又少,而褚翊这个晋王世子大约是他唯一能·深·谈共饮的人了。/p

  到了中午,太·阳·反倒躲进了·重·重·的·阴·云之后,一路往姚氏房里去时,沈清玉只觉一股凉意从心底透了出来。/p

  皇子府中气氛很是紧张,仆从往来皆垂首低眉,走得极快。郑锋握住沈清玉冷冰冰的手,不由皱紧了眉头。/p

  他与三皇子算得挚友,可往日他是不喜沈清玉与姚氏多加往来的。上一回从这里回去,她就胡思乱想了一大堆,这一回再看到什么不好的,还不知会在她心里留下什么阴影。/p

  可他再想把她关起来,也不能真的就彻底把她困在屋子里。小姑娘喜欢与姚氏往来,心肠又·软,加上三皇子的人情,他就是想拒绝也没有理由。/p

  “人各有命。”郑锋拉着她放缓了步子,让她把两手都塞进暖手捂子里:“不管一会儿有什么事,都不许为旁人伤心过甚。”/p

  沈清玉定了定心神,敷衍着点了点头。她与姚氏算不上交情深厚,可大概是自己过得太好,她有些看不得这样好的人受这么多的苦楚。旁的她做不了,只能尽己所能地多陪陪姚氏,多笑给她看。/p

  进了屋子里,当先便听着三皇子的怒吼声,这于他而言,已算得颇为·失·态。沈清玉看着迎出来的三皇子,见到他脸上不似作伪的焦急匆惶,想到上回姚氏的言止,一时也弄不清这位三殿下究竟对妻子情意几何了。/p

  三皇子与郑锋到外屋叙话,沈清玉·脱·了斗篷,匆匆进了里间儿。/p

  钱老守在屏风之外,屋里满溢着一股·浓·重·的药香。沈清玉来不及多说什么,脚步匆匆地往·床·帐行去。/p

  姚氏几乎瘦的·脱·了相,下巴尖的仿佛是一层·干·瘪·的·皮·覆·在了骨头上。沈清玉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不由泛起了层层酸楚。/p

  “怎么样了?”沈清玉紧盯着姚氏,出言询问眼眶通红的邹嬷嬷。/p

  邹嬷嬷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没带着哭·音·儿:“夫人,我们娘娘……”邹嬷嬷哽得说不出话来。到了现在,她心里没个主心骨儿,看着娘娘这般半昏半醒的模样,只能在一旁揪得心痛。/p

  沈清玉抹了把脸,想笑一笑安慰邹嬷嬷几句。可她扯了几次嘴角,也没能露出个笑模样来。/p

  帐子里溢着一股子混着药味儿的·血·腥·气,沈清玉看着被子上沾着的·斑·斑·血迹,腿软的有些站不住:“那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这么严重?”/p

  沈清玉的声音发僵,浑身也僵得几不能行,她捂住心口,阖眸缓了一阵子,才和邹嬷嬷行至一旁,低声问起姚氏的情形来。/p

  “钱先生已经尽力了。”邹嬷嬷灰败着一张脸,一时仿佛苍老了数十岁。沈清玉看得心酸,伸出手去握了握她干燥·粗·糙·的手:“嬷嬷不能倒下。”沈清玉好容易笑了笑:“要是真有不好,嬷嬷还要留着精神照料娘娘。”/p

  邹嬷嬷扶住桌面,拿出个瓷瓶儿来放在鼻端嗅了嗅。沈清玉隐约嗅到一股清凉冷冽的气息,叹了口气,也没多说什么。/p

  “娘娘这样已经几天了,今天实在是撑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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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连钱先生都说,这对娘娘来说,未尝不是个解脱。”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娘娘太苦了,邹嬷嬷每·日·在旁看着,都觉难受得·喘·不过气来。/p

  有了真心相询的人,邹嬷嬷也能把心里的话往出说一说:“上回落胎,娘娘伤了根本,后头又连连伤心,身体根本没调养得过来,这次娘娘好容易有了孩子,头前儿都好好儿的,就是难受,也没见这样要命,谁知道越往后越难捱,照着月份说这胎都该坐稳了,可娘娘这儿却是折腾得更加厉害。”邹嬷嬷苦笑道:“其实也好,也好。”没了这个孩子,娘娘好歹能少受些罪。/p

  沈清玉看着邹嬷嬷眼底的绝望空洞,也觉·胸·口·滞闷不已。邹嬷嬷这会儿是这样说,可保不住这个孩子,姚氏此生都可能不能再做母亲,这件事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p

  沈清玉一直陪在姚氏身边,看着太医和医女·进·进·出·出,听着钱老连连叹息,已经知道这件事的最终结果。/p

  姚氏的身子已经撑到了极限,早时钱老就说过,这孩子最好还是不要留了,就算留下,生出来,也是胎中不足,命短多病,还可能连累·母·体,更有甚者,可能会让姚氏因此丧命。/p

  可姚氏分明知道此间厉害,仍旧不肯妥协。她拼了命地要保住这个孩子,丝毫不去考虑结果会有多么惨烈。/p

  沈清玉坐在·床·畔,看着姚氏几乎失了·生·气的模样,不知怎的,竟觉得她是故意的。/p

  姚氏是个何等爱憎分明,刚烈决绝之人,她拼着·性·命不顾,除了想要留下血脉之外,是不是还有意无意地想借着这事彻底解脱?/p

  沈清玉不知道她该有多绝望,才会这般不顾一切地损耗己身。/p

  三皇子最终决定提前落·胎,钱老叹着气走进来时,姚氏正紧咬牙关,从喉咙里发出模糊的低喊声。/p

  沈清玉被丛星搀了出去,她踏出屋门时,似乎听到了姚氏撕心裂肺的喊声。/p

  三皇子阖目靠在门板上,这么冷的天,他竟然满脸都是汗水,两只手也隐隐地发着抖。沈清玉丝毫也不同情他。她抱住郑锋的·腰,把脸埋在他的心口。/p

  郑锋把她牢牢拢在怀里,大手一下下地在她背上轻拍。/p

  身后传来“咚”得一声响,接着便有内监大呼小叫的声音·入·耳。沈清玉没有回头,她知道这是三皇子跌坐在了地上,甚至还有可能晕了过去。/p

  这一切都该怪谁?沈清玉眼眶涩得厉害,她使劲在郑锋怀里·蹭·了·蹭·脸,然后回头瞥了三皇子一眼。/p

  这一看,她禁不住瞪大了眼。也才知道,这人不是没心没肺。他眼下的表情,就像是谁拿着一把·匕·首·一下下·剜·出了他的心。他分明疼得难以忍受,却连一声痛都呼不出来。/p

  她知道三皇子这是不敢进去看,他怕了,怕那些如·潮·的后悔把他湮没吞噬。/p

  真是个懦夫。沈清玉别过脸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惨淡地笑了笑,过了今天,姚氏要么浴火重生,要么……她看了看这间冷冰冰的屋子,觉得连骨头都冷得发疼。若是姚氏撑不过这一关,余生便只能像一潭死水,沉在幽暗寒冷的山洞里,了无生趣。/p

  “我想留在这儿等皇子妃醒来。”沈清玉吐出一口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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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把自己的重量全都·压·到了郑锋身上。/p

  “好。”郑锋都依着她:“现在先去吃点儿东西,等里头收拾好了你再进去。”/p

  沈清玉由着郑锋揽着她往外走,行了几步,便听身后传来内监的禀报声:“皇上召殿下往宫里去一趟,听说是有当紧的差事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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