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书生与女·魅_世子夫人冲喜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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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书生与女·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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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晚,沈清玉梳妆打扮时,郑锋几次头痛地按·揉·着眉心。小丫头如今算是将他全给拿捏住了,讲理讲不过人,就能把自己给委屈哭了,郑锋实在是受不住她的眼泪,寻常事便都尽着她高兴来。/p

  女子爱美简直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郑锋坐在沈清玉身侧,看着她束发戴簪,也不敢再说要她简单打扮或是出门戴帷帽的话。/p

  外间天·色·昏暗,来往行人应当也看不清楚。郑锋安慰了自己几句,两眼不觉地在沈清玉脸上流连。/p

  她今·日·着了一身暖橙色的长袄,领口和袖口都镶着雪白的兔毛,只这么瞧着,便觉她的脸只有小小一捧,引得人想用两手捧了,小心翼翼地去尝上一尝。/p

  “我好看吗?”把最后一支玉蝶簪簪在鬓边,沈清玉起身转了一圈儿,然后对着郑锋笑得甜蜜无比。/p

  郑锋压·了·压·眉,目中的·情·念遮掩不住,又沉又狠。/p

  “该出门了。”沈清玉扁了扁嘴,拿过帷帽塞在郑锋手里:“到了亮堂的地方我就戴上。”/p

  自认为已经哄过了人,沈清玉披好斗篷,缠·着郑锋赶快出门。/p

  美滋滋地睡了一个下午,精·神·是好了,却更加嘴馋肚子饿。郑锋走时与丛风交代了些事,然后带着丛云一众人出了门。/p

  丛云等人十分有眼·色,一路跟的不远不近,丝毫没有打扰两人。郑锋握着沈清玉的手,先在街边买了米糕让她吃了垫垫肚子,然后牵着她往前头的食街走去。/p

  夜·色·渐·浓,食街反而更加热闹,人来车往,食楼客栈满眼皆是,甚至还有一处瞧着很雅致的小楼,里头传出了悠悠的丝竹之音。此地比他们暂宿的客栈热闹许多,游玩尚可,休息就差了些意思。/p

  一走上食街,沈清玉只觉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看了哪个小摊都眼馋得很,偏偏下一个似乎比这一个更美味。/p

  郑锋难得悠闲,能这样陪着她心无旁骛地走走逛逛,见她双眼亮晶晶地犯着馋,心里既怜爱又好笑,也便由着她玩,由着她闹。/p

  “吃馄饨。”沈清玉一眼看中了一处相对安静的摊子,走了一路,她还是想先来点儿热乎乎的东西暖暖肠胃,馄饨的香气和着一丝清清的菜香和辣椒炸熟的香辣味儿,诱·得人·口·舌·生·津。/p

  “给我们两碗馄饨,酱料另调。”沈清玉站在摊主面前,踮着脚去瞧锅里翻腾的滚汤和傍边儿十数种调味的酱料·干·菜。/p

  摊主是一对有些年岁的夫妻,人·上·了年纪,心也就跟着软了,见着这样又乖又甜的小姑娘,忍不住地心里喜欢。/p

  最后馄饨上来时,连郑锋都摇头失笑。这两碗馄饨分量十足,一瞧就是多给了的,另外的酱料也调的十分有滋有味,这么小小的一处食摊,也是处处让人舒心惊喜。/p

  因着过一阵还要再往下逛,郑锋吃完了自己的馄饨,又帮着沈清玉吃了多半碗,吃着还不忘逗她:“今天都是托了夫人的福,否则为夫哪里能得了这样的便宜。”/p

  丛云一行人也挤在这一处尝新鲜。若论精细,满街食饮都及不上府中厨房的一半儿,可出门在外,吃的是热闹,尝的是人·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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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时郑锋多付了些银钱,摊主连连摆手,不肯接受。最后那慈眉善目,满面风霜却仍旧温柔的老婆婆伸手握了握沈清玉的手,她高兴的面上都像是泛着光,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里仍浸着鲜活朝·色。/p

  “等咱们老了,也要过这样的·日·子。”相守一生,彼此照顾,到了年华老去,红颜凋·零的时候,对视间仍旧能有这样鲜·活的喜欢。这般,也许才能感动那牵着红线的月老,让他们生生世世都能同生共·死。/p

  郑锋握紧了掌心柔·软·的小手,他没有说话,眼神却代表了一切。他捉住了一朵莹透甜美的小·花,用尽心力地呵护着她长大,这个人生在他心上,岂会因岁月·轮·转而有何改变呢?/p

  一路吃过来,最后郑锋都想和小姑娘求饶,沈清玉笑嘻嘻地看着他的表情,小手一挥,仁慈地放过了他。/p

  “真好吃。”沈清玉砸了咂嘴,回味着方才那些麻辣兔头的鲜香,羊杂汤也很好吃,辣辣的,香香的,配着酱料和青菜,引得人胃口大开。/p

  郑锋看着她到面具摊子选了两个凶·神·恶·煞·的面具,一人一个地戴了,勉强算作她戴了帷帽。郑锋失笑,看着她这样高兴快·活的样子,心里平静又柔·软。在她眼里,仿佛什么都是极有趣的,食物好吃,沿途的风景好看,这样简单甚至于简陋的玩意儿也能逗得她开怀。/p

  她仿佛天生就能带给身边的人快乐,哪怕再心·硬·的人,面对着她时,也很难狠得下心肠。/p

  街上的人渐渐少了,沈清玉指挥着丛云等人给客栈里未曾出门的人带了夜宵。一群侍卫捧着一个个的油纸包,说着笑着往客栈里走。/p

  四皇子还没回来,沈清玉捏着一串糖葫芦,有些担心地想让郑锋差人去看看。话还没说完,四皇子就脚步虚浮地上了楼,见着沈清玉·精·神·奕奕地抓着糖葫芦在灯下笑,他心里长叹一声,暗道同人不同命。/p

  今天的种种遭遇让他知道,启程前三哥的那些话完全没有夸大其辞,郑锋练起人来,是一点儿情面都不会讲的。可以预见,从前那悠悠闲闲,得过且过的·日·子算是彻底和他挥手作别了。/p

  知道四皇子并没遇到什么危险,沈清玉便坏心·眼·儿地描述了一番夜市的热闹有趣,然后看着四皇子直道可惜。/p

  四皇子额角狠狠·抽·了几下,偏生对着这样一张脸,他也生不起气来,只能哭笑不得,对夜市心·痒·难耐。/p

  馋人馋的差不多,沈清玉才把带回来的宵夜分给他:“麻辣兔头,冰糖米糕,吃吧,不用客气,也千万不用还这个人情。”/p

  适才在宴上四皇子灌了一肚子酒,饭根本就没吃几口,这会儿见了这些点心和兔·肉,哪里还能再忍得住,刚把米糕咽下肚,听了沈清玉的话,登时有种噎得脸红脖子·粗·的感觉。/p

  这意思是一定得还了。四皇子喝了口茶,拿起麻辣兔头就啃。这简直是个不能惹的祖宗,四皇子自认没本事惹“狐假虎威”里头的那只虎,所以·强·笑着咽下了满肚子的眼泪。/p

  这么说笑了一阵,也算把那点子憋屈都给说散了。四皇子把今天看出来的事说了,两人也没避着沈清玉,只是说到一些·腌·臜·地方,四皇子敛着眉给·含·混过去了。/p

  “水至清则无鱼,杀·鸡·儆猴。”郑锋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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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说了两句废话,就带着沈清玉回了屋。再待下去,他怕把这位四殿下气出个好歹来。/p

  这小丫头,性子越发难·缠·刁·钻,仗着一张甜滋滋的小脸儿到处欺负人,回头就装可怜把他推出去挡着。/p

  最让人无奈的是,他偏偏对此甘之如饴。/p

  “你说四皇子会怎么办?”沈清玉把最后一颗糖葫芦·塞·到郑锋嘴里,笑眯眯地看着他无奈又带着叹息的表情:“我看他刚才那样儿,像是想把这些人都给处置了。”/p

  都处置了不现实,尤其是眼下这种·情·势,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杀·鸡·儆猴,再把剩下的猴儿给安·抚·住了,等这一阵子过去,再拿出记仇的账本儿一个个·清·算。/p

  今天这件事在这一路上估摸着应当是件很不起眼的小事,郑锋不打算·插·手,处置成什么样,全看四皇子的心·性。临走时太子也是这样的意思,得等他自己悟了,将来才能走的更远更顺遂。/p

  晚上两人在·床·上·亲·昵·地挤成一团,看沈清玉带出来的话本子。/p

  这个习惯还是沈清玉给他养成的,可怜郑锋从前根本就不会瞧这些东西,现在却觉得这样也挺好。/p

  话本子里全是才子佳人,家长里短,虽然有些地方荒谬不尽人意,可郑锋也从里头学到了些东西。比如说如何哄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儿。/p

  从看兵书,阅公文,到认认真真地去瞧一册话本子,郑锋改变的十分迅速且无任何不适应的地方。/p

  因为当两人这么窝在一块儿看书的时候,除了偶尔讨论情节,还能在小姑娘为书中人烦恼忧愁,眼泛泪花时给与安·慰。像是把人抱住好好亲一回,或者有更进一步的·亲·热。/p

  “你说,要是你是这个书生,是要高官厚禄,妻妾环绕,还是要在一处平静的地方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p

  书看了一多半,快要到了结尾。是很常见的书生与·鬼·魅·的话本子,一座荒宅,两情相悦,书生若得爵禄,此生便与女·鬼·无缘,若择心上人,十年寒窗就得化作云烟。怎么选都是遗憾,左右都会为难。/p

  郑锋闲闲倚在·床·头,一只手慢慢捋着她的发丝,继而触在她的下巴上,轻轻挠了挠:“那若是玉儿,该如何选择?”/p

  问题被抛了回来,沈清玉丢下话本子,决定等会儿再瞧结局:“我若是那女·魅,便会费尽心机地把你留下来,你若是敢走,便·吸·尽你的·阳·气,让你也再不能离开宅子,得和我生生世世都·纠·缠·在一处。。”/p

  郑锋挑眉,若他为书生,如此结局或许才是最好。永生永世,多美的字眼,足够他抛却世间浮华,就此停驻。/p

  未曾历过情爱,他会觉书生心志不坚,可到了如今,他又能去笑话得了谁?十丈软红,她·诱·着他落了下来,他也便只能这么沉·沦·下去。/p

  见没吓唬住他,反教他探手来解她的衣带,沈清玉立时扁了嘴:“你还没说呢。”/p

  她无所顾忌,说什么他都得哄着她,让着她。可郑锋不敢胡言,一句话说不好,他就得又头疼又心疼。/p

  “若世间真有·神·仙·妖·鬼,那我必定永远都不离开你,即便你怕我,恨我,也得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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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缠·着你。”沈清玉跪坐在郑锋身边,这话说的无比认真。/p

  郑锋深吸了一口气,提醒自己明·日·还要赶路,再有一次,她受不住。/p

  郑锋看着她衣领处露出的几抹薄·红,觉得自己隐隐有些失·控。/p

  “你怎么不说话?”沈清玉往前凑了凑,伸手去·戳·他的胳膊,手却被他猛地攥住,烫·的她惊呼了一声。/p

  “乖。”郑锋才说了一个字,声音哑的·迫·人:“别再胡闹。”/p

  他的眼里满是极·深·极沉的·戾·色,像是有什么想要咆·哮着冲出来,将她一口·吞·下去。/p

  沈清玉极熟悉这种目光,在帐子里时,他总会这样看着她。可她到底还是有恃无恐,因为这个人·深·爱她,疼她宠她,所以她丁点儿都不会觉得害怕。沈清玉含笑看着他,然后挣出手来,掉头拿了那话本子将结尾给他读了一遍。/p

  算是个很好的结局,女·魅·复生,书生高中,儿女绕膝,妻妾和睦。可此时看来,这结局难免乏味又虚伪。/p

  既是深情,如何能容得下第三人,生死之间都已经看过,到头来,仍旧归于薄·情·的世俗。/p

  其实她已经知道郑锋的答案,京城有他的天地,他若想要再往上走,便能走到很高的位置。可他为了她能舒心畅意,把那些弃如敝履。一个惊才绝·艳·的男人,分明能实现自己所有的·野·心,登临绝顶,俯瞰红尘,那些权势名望近在咫尺,他难道从来都没有遗憾吗?可他从未有过片刻犹疑。且安排好了一切,只教她能安享此生,没有半点沉重和负担。/p

  他甚至没有给自己后悔的机会,也没有给她阻挠和选择的间隙,一切都是他选择的,是他安排好的,她只要好好享受,永远不必有任何的歉疚和愧悔。/p

  她知道他想怎么样,也明白他一直以来的怜惜和克制。可这一回,她偏偏就像任·性·地把他的隐忍全部打散,让他也能畅意一回。好歹有一回,他是只顾着自己,不要处处念着她,为着她。/p

  海棠红的小衣拢着一捧新雪,郑锋几乎是狼狈地想要避开。沈清玉扑过去抱住他,闭着眼,颤着声儿在他耳边说话。/p

  郑锋抱紧了怀里的宝贝,低声问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p

  沈清玉呜咽着点头,一声声唤他。/p

  话本子不知被踢到了哪个角落,丛风办完了差,原本想来复命,却在举起手的一瞬立时转身远离。/p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打·搅·了,他还是想再在这个位置上待个几年的,不想那么快被世子踢到天涯海角。/p

  好的侍卫得有眼力劲儿,就比如此时,什么事儿都比不上世子正在办的事重要。/p

  小命要紧,月钱也很要紧,他还没娶媳妇,不能自个儿把自个儿给坑·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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