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鬼畜
仓库漆黑寂静，隔绝了所有声音。
即便站在鬼小孩面前，宁宿也只能隐约看到模糊轮廓。
鬼小孩双手和双脚都支在地上，和外面圈里动物没什么区别，仰着脑袋看着他。
右边黑黢黢什么都没有，左边眼珠里凝结成这个仓库宁宿唯一能看到光，光芒幽微。
他正直勾勾看着宁宿。
宁宿也在看着他，目光灼灼。
鬼小孩不说话，宁宿也不着急，他慢悠悠地把手伸进口袋里，那里装着小孩另一只眼睛。
小孩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神没向口袋移动分毫。
宁宿嘴角微扬，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果，于指尖冲着对面墙面一弹。
那颗裹着黑色气体糖果，如一颗小炮|弹，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小孩眼睛一闪，还没反应过来，糖果已经在墙上穿透了一个洞。
光线顺着那个洞照进来，正好落在小孩身上。
在那一秒，宁宿看到了小孩样子。
小孩双手按在地上，正仰着头看他，他紫灰色脸上只有一只眼睛，那只眼睛和一颗黑葡萄一样，浓黑圆溜。
右边眼眶里黑黢黢，看不到尽头黑，里面像是藏着一个无边黑暗世界。
有眼珠和没有眼珠两边脸，有微妙不同，肤色亦或是哪里，一秒钟让人来不及思考。
小孩反应很快，光落在身上那一秒他就冲到黑暗中，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是，他撞到了一双笔直腿上。
宁宿低头看向他，心情愉悦，“小孩，在黑暗里你还想从我手中逃走？”
他拎着小孩后领把他拎起来，“不喜欢光喜欢待在黑暗里是吧？可以，我也喜欢黑暗。”
宁宿拎着他，在黑暗中不知道坐到了什么上，把小孩放在地上，“站好。”
小孩第一次站，晃晃悠悠，在宁宿手下像个晃动不倒翁。
“脚掌全部贴到地上，和之前手贴在地上一样。”
几次尝试，小孩终于能歪歪扭扭站定。
宁宿满意松手，从兜里掏出小孩眼珠，举起来做了一个危险动作，“小孩，快告诉我槐杨村是怎么回事，不然我捏爆你眼球。”
“……”
站得有点扭曲小孩，一只眼呆呆地看着他。
宁宿丝毫没有欺负小孩不好意思，“快说！”
小孩沉默。
宁宿伸脚踢踢他小脚，“快说，不说我打你了啊。”
几次威逼利诱，小孩始终不开口，只用一颗黑葡萄眼珠和和黑窟窿眼眶看他。
在宁宿准备要采取点特殊措施时，地上艰难站立小孩忽然跳到了宁宿身上。
冰凉稚嫩小手搂住宁宿脖子，头埋在宁宿脖颈里，轻轻舔了一下他脖子。
宁宿微愣，他侧头看到小孩紫灰细腻皮肤，细短眉毛下，一个圆圆大大黑窟窿，嘴巴又小又紫。
可恶啊，竟然用美人计。
祝双双和陈天他们一起，急匆匆赶到胖子砸死黑狗地方。
听瘦猴说胖子砸烂了黑狗头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种冲击，何况已经过去了一天。
祝双双忍着呕吐冲动，视线从那一滩烂泥移到依然惨不忍睹狗肚子上，愣了一下。
她带着不知名情绪，对瘦猴说：“怪不得你在别墅时说是狗老公报仇，原来这只黑狗怀崽了。”
共情能力强她，已经开始想象怀崽黑狗被虐杀时，该是怎样绝望和悲伤，它呜咽声一定不比别墅那只凄惨。
她语气不算好，但瘦猴此时也顾不得，他眼巴巴地看着陈天。
在他要崩溃时候，黑袍没有管他，是陈天在帮他，他现在把陈天当成了主心骨。
陈天检查了一遍，对瘦猴儿说：“你诚心跟黑狗道歉，然后亲手把它安葬了吧。”
瘦猴忙点头。
他们这边没什么发现，让瘦猴儿埋葬黑狗，他们立即赶回屠宰场。
屠宰场内，屠夫砍下牛头后，一手拿斧头，一手托着沉重牛身向外走。
玩家们见他一只手就能拖动一只五六百斤牛，心里对他惧怕更深，在他抬脚时一个个退开给他让路。
屠夫把牛拖到地上那个脏兮兮案板上，举起斧头一边砍牛，一边说：“屠宰场下午四点半关门。”
锋利斧头“咔嚓咔嚓”砍断根根牛骨，鲜血溅在屠夫围裙上、下巴上、头发上，又从他下巴滴落到黄土地上。
玩家们知道他是要赶人意思，不敢违逆他，只犹豫了一下就开始向外走。
苏往生立即向边角那个小仓促走，“宁宿！”
听到外面叫声，宁宿脖子里小孩猛地抬头，下一秒消失在宁宿身上。
这次宁宿没让他轻松逃走，他还想从小孩嘴里问出这个村子是怎么回事，那他就可以躺三天了。
在小孩消失瞬间，宁宿闭眼竖耳，身形如鬼魅消失在原地。
黑暗中，宁宿追上小孩，手如一阵风抓向小孩手腕。
白皙纤长骨节突出手，穿透一只紫灰色小手，如同穿透一层灰雾。
宁宿皱眉，立即尝试转抓他另一只手，这次却真实抓住了。
“宁宿！你在哪儿？没事吧！”
宁宿抬手一提溜，重量不对。
他抿了抿唇，向门口走去，“我在这里。”
苏往生看清宁宿时，他左手拿着一颗眼珠，右手拿一只小手。
苏往生：“……”
祝双双他们回屠宰场时，屠宰场大门已经被铁链锁上了。
祝双双回别墅后立即来敲门，苏往生给她开门，她一眼看到宁宿正坐在窗台上吃凌霄花。
暖黄色夕阳洒在他身上，细碎光晕绕在他细软头发上，他脊背挺直，吃花动作慢条斯理。
祝双双却在这如画一幕中，莫名看出了一种名为委屈情绪。
喜宴上没让他吃肉，他就连青菜也没吃。
此时他就像坏人不给饭吃，只能找地方吃花吃草被虐待孩子一样。
“……”
祝双双忙把刚从陈天他们那里搜罗来糖果给他。
宁宿肉眼可见地心情好了不少。
祝双双和他一起坐在窗台上，看他一朵一朵地吃红色凌霄花，问他：“好吃吗？”
宁宿点了头下，“特饱肚，你吃一朵应该就饱了，要试试吗？”
那血色凌霄花越看越诡异，花瓣里汁液像是真血一样，绿色藤条里鼓动着红色东西，看起来像是血管。
祝双双忙摇头，“我很饱，你吃吧。”
宁宿点头，又向嘴里塞了一朵。
显然吃花让他心情愉悦轻松，他晃了一下落在窗外脚，问祝双双：“你写那本丧尸剧本是什么样啊？”
“害，说是丧尸片，其实就是打着丧尸旗号谈恋爱。”祝双双无奈地说：“没办法，现在市场就要甜宠剧。”
宁宿眼睛微微睁大了些，“恋爱？丧尸也可以谈恋爱吗？”
“当然啊，丧尸以前也是人啊，而且能思考有意识丧尸必然是还有人性。”
祝双双双手撑在窗台上，抬头迎向暖暖夕阳，“只要有人性，就一定会有爱。”
一阵风吹过，窗台四周凌霄花涌出一层血浪。
宁宿“唔”了一声，眯了眯眼。
苏往生：“两位，别说什么情情爱爱了，快下来，陈天他们来了。”
昨晚留在别墅搜集线索，今晚必然不能浪费时间在别墅里，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他们必须外出探查。
陈天陈晴来跟他们商量晚上行动。
在这之前，他们简短地交流了一下消息。
陈天说：“我之前一直在想这个村子为什么这么有钱，没想到这个灵异村这么时髦，还有直播，直播确实能赚不少钱。”
陈晴接着他说：“那伴娘直播是什么内容呢，而且她开宠物店这一点也值得注意。”
“我们要把伴娘作为重点关注对象。”
“新娘就更不用说了，她和殷岱君同为外嫁女，跟着她应该能查到殷岱君死因，如果殷岱君是鬼主，那这局就解了。”
苏往生说：“还有屠宰场那个屠夫，也很有问题。”
陈天说：“所以，我们今晚就分三批各自跟着这三个人去探查。”
“啊，今天也算新娘和新郎新婚夜吧，要去听墙角吗？”祝双双说：“那宁宿一定不能去这边。”
宁宿：“？”
可以去。
陈天想了想，“目前情况看，新娘那边相对安全，那边有些奇怪讲究，双双和苏往生去吧。”
他已经知道，苏往生之前是个小道士。
“没问题。”
陈天又看向宁宿，目光别有深意，“宁宿和陈晴去跟踪屠夫，有问题吗？”
苏往生想到屠夫一斧头砍断牛头，以及单手拖拽牛身，说：“屠夫那边看起来最危险，他们两人去合适吗？”
陈天看向陈晴，陈晴解开脖子上灰色丝巾，甩开向头上一盖。
房间那个173女生消失了。
“……”
好家伙，怪不得当时胖子那么敬畏这俩人，在某些时候隐身确实防不胜防，可怕得狠。
陈晴从灰丝巾里探出脑袋，“关键时刻能带一个人隐身，还有问题吗？”
宁宿眼睛亮晶晶狂摇头。
陈天：“那我就带人去跟着伴娘，以及去查探她宠物店。”
分工好后，几人天一黑就行动。
宁宿和陈晴来到屠宰场大门外。
屠宰场门锁了，门是铁栏栅门，他们从门外能看到里面场景。
和白天不同，白天屠宰场比外面暗沉很多，深夜里面却比外面明亮很多。
收工后，屠夫在屠宰场院子里升起两堆篝火，他正在冷白月光下，收拾白森森带血骨头。
应该下午那只牛，他把骨头拼好，确认没少后，把骨头全部扔进了焚化炉一个箱筒里。
不知道他做这件事意义是什么。
接着，屠夫又用一根绳索托着一只活猪向焚化炉走，他把那只活猪塞进了焚化炉另一个箱筒。
陈晴脸色有点难看，胖子是不是也是这么被塞进焚化炉？
焚化时，那屠夫在水井旁洗满是鲜血和碎肉油脂头发，接着脱了衣服冲澡。
陈晴移开视线。
这段时间，宁宿又看向角落那个小仓库。
他一出现在屠宰场，小孩就出现了。
不知道是不是少了一只手原因，小孩没再四肢着地，而是扶着门框站在门边，用一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或许是因为月光很明亮，小孩那只眼睛也很亮，凝出一团白光。
屠夫应该是在等火化结束，他们也在等着。
陈晴隐身丝巾有冷却时间，所以他们没有在一开始就用，而是偷偷蹲在门外一个墙角暗中观察着。
腿都蹲得麻木没知觉时，屠夫终于从焚化炉里取出骨灰。
他面无表情地等骨灰凉了，分别装进两个麻布袋里，系到腰带上，向门口走。
陈晴立即用丝巾遮住蹲在地上两人。
开铁锁链声音在寂静夜晚异常清晰响亮，屠夫从屠宰场出来，经过他们时，停住了。
陈晴盯着屠夫军绿皮靴屏住呼吸，紧张得连呼吸声都不敢发出。
屠夫洗过之后，身上那种浓烈鲜血和腥臭味道少了很多，但淡淡血腥气一直都在，那是长期浸淫在血肉场挥散不去。
屠夫抬脚向前走。
陈晴松了口气，在他稍微走远一点后，拽着不知道在看什么宁宿跟上去。
屠夫在月光下慢慢走着，走过两条街，来到槐杨村村后殡葬馆。
殡葬馆背靠大山，山上一棵棵槐树在夜晚静默如鬼影，衬得殡葬馆背面幽黑阴森。
宁宿和陈晴互看一眼，不明白屠夫带着两只畜生骨灰来这里做什么。
陈天让瘦猴安葬那只被砸死黑狗，难道屠夫也是要让这两只畜生和人一样安葬？
很快，他们就发现并不是这样。
屠夫深夜在殡葬馆做一件诡异，完全无法理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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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站在鬼小孩面前，宁宿也只能隐约看到模糊轮廓。
鬼小孩双手和双脚都支在地上，和外面圈里动物没什么区别，仰着脑袋看着他。
右边黑黢黢什么都没有，左边眼珠里凝结成这个仓库宁宿唯一能看到光，光芒幽微。
他正直勾勾看着宁宿。
宁宿也在看着他，目光灼灼。
鬼小孩不说话，宁宿也不着急，他慢悠悠地把手伸进口袋里，那里装着小孩另一只眼睛。
小孩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神没向口袋移动分毫。
宁宿嘴角微扬，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果，于指尖冲着对面墙面一弹。
那颗裹着黑色气体糖果，如一颗小炮|弹，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小孩眼睛一闪，还没反应过来，糖果已经在墙上穿透了一个洞。
光线顺着那个洞照进来，正好落在小孩身上。
在那一秒，宁宿看到了小孩样子。
小孩双手按在地上，正仰着头看他，他紫灰色脸上只有一只眼睛，那只眼睛和一颗黑葡萄一样，浓黑圆溜。
右边眼眶里黑黢黢，看不到尽头黑，里面像是藏着一个无边黑暗世界。
有眼珠和没有眼珠两边脸，有微妙不同，肤色亦或是哪里，一秒钟让人来不及思考。
小孩反应很快，光落在身上那一秒他就冲到黑暗中，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是，他撞到了一双笔直腿上。
宁宿低头看向他，心情愉悦，“小孩，在黑暗里你还想从我手中逃走？”
他拎着小孩后领把他拎起来，“不喜欢光喜欢待在黑暗里是吧？可以，我也喜欢黑暗。”
宁宿拎着他，在黑暗中不知道坐到了什么上，把小孩放在地上，“站好。”
小孩第一次站，晃晃悠悠，在宁宿手下像个晃动不倒翁。
“脚掌全部贴到地上，和之前手贴在地上一样。”
几次尝试，小孩终于能歪歪扭扭站定。
宁宿满意松手，从兜里掏出小孩眼珠，举起来做了一个危险动作，“小孩，快告诉我槐杨村是怎么回事，不然我捏爆你眼球。”
“……”
站得有点扭曲小孩，一只眼呆呆地看着他。
宁宿丝毫没有欺负小孩不好意思，“快说！”
小孩沉默。
宁宿伸脚踢踢他小脚，“快说，不说我打你了啊。”
几次威逼利诱，小孩始终不开口，只用一颗黑葡萄眼珠和和黑窟窿眼眶看他。
在宁宿准备要采取点特殊措施时，地上艰难站立小孩忽然跳到了宁宿身上。
冰凉稚嫩小手搂住宁宿脖子，头埋在宁宿脖颈里，轻轻舔了一下他脖子。
宁宿微愣，他侧头看到小孩紫灰细腻皮肤，细短眉毛下，一个圆圆大大黑窟窿，嘴巴又小又紫。
可恶啊，竟然用美人计。
祝双双和陈天他们一起，急匆匆赶到胖子砸死黑狗地方。
听瘦猴说胖子砸烂了黑狗头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种冲击，何况已经过去了一天。
祝双双忍着呕吐冲动，视线从那一滩烂泥移到依然惨不忍睹狗肚子上，愣了一下。
她带着不知名情绪，对瘦猴说：“怪不得你在别墅时说是狗老公报仇，原来这只黑狗怀崽了。”
共情能力强她，已经开始想象怀崽黑狗被虐杀时，该是怎样绝望和悲伤，它呜咽声一定不比别墅那只凄惨。
她语气不算好，但瘦猴此时也顾不得，他眼巴巴地看着陈天。
在他要崩溃时候，黑袍没有管他，是陈天在帮他，他现在把陈天当成了主心骨。
陈天检查了一遍，对瘦猴儿说：“你诚心跟黑狗道歉，然后亲手把它安葬了吧。”
瘦猴忙点头。
他们这边没什么发现，让瘦猴儿埋葬黑狗，他们立即赶回屠宰场。
屠宰场内，屠夫砍下牛头后，一手拿斧头，一手托着沉重牛身向外走。
玩家们见他一只手就能拖动一只五六百斤牛，心里对他惧怕更深，在他抬脚时一个个退开给他让路。
屠夫把牛拖到地上那个脏兮兮案板上，举起斧头一边砍牛，一边说：“屠宰场下午四点半关门。”
锋利斧头“咔嚓咔嚓”砍断根根牛骨，鲜血溅在屠夫围裙上、下巴上、头发上，又从他下巴滴落到黄土地上。
玩家们知道他是要赶人意思，不敢违逆他，只犹豫了一下就开始向外走。
苏往生立即向边角那个小仓促走，“宁宿！”
听到外面叫声，宁宿脖子里小孩猛地抬头，下一秒消失在宁宿身上。
这次宁宿没让他轻松逃走，他还想从小孩嘴里问出这个村子是怎么回事，那他就可以躺三天了。
在小孩消失瞬间，宁宿闭眼竖耳，身形如鬼魅消失在原地。
黑暗中，宁宿追上小孩，手如一阵风抓向小孩手腕。
白皙纤长骨节突出手，穿透一只紫灰色小手，如同穿透一层灰雾。
宁宿皱眉，立即尝试转抓他另一只手，这次却真实抓住了。
“宁宿！你在哪儿？没事吧！”
宁宿抬手一提溜，重量不对。
他抿了抿唇，向门口走去，“我在这里。”
苏往生看清宁宿时，他左手拿着一颗眼珠，右手拿一只小手。
苏往生：“……”
祝双双他们回屠宰场时，屠宰场大门已经被铁链锁上了。
祝双双回别墅后立即来敲门，苏往生给她开门，她一眼看到宁宿正坐在窗台上吃凌霄花。
暖黄色夕阳洒在他身上，细碎光晕绕在他细软头发上，他脊背挺直，吃花动作慢条斯理。
祝双双却在这如画一幕中，莫名看出了一种名为委屈情绪。
喜宴上没让他吃肉，他就连青菜也没吃。
此时他就像坏人不给饭吃，只能找地方吃花吃草被虐待孩子一样。
“……”
祝双双忙把刚从陈天他们那里搜罗来糖果给他。
宁宿肉眼可见地心情好了不少。
祝双双和他一起坐在窗台上，看他一朵一朵地吃红色凌霄花，问他：“好吃吗？”
宁宿点了头下，“特饱肚，你吃一朵应该就饱了，要试试吗？”
那血色凌霄花越看越诡异，花瓣里汁液像是真血一样，绿色藤条里鼓动着红色东西，看起来像是血管。
祝双双忙摇头，“我很饱，你吃吧。”
宁宿点头，又向嘴里塞了一朵。
显然吃花让他心情愉悦轻松，他晃了一下落在窗外脚，问祝双双：“你写那本丧尸剧本是什么样啊？”
“害，说是丧尸片，其实就是打着丧尸旗号谈恋爱。”祝双双无奈地说：“没办法，现在市场就要甜宠剧。”
宁宿眼睛微微睁大了些，“恋爱？丧尸也可以谈恋爱吗？”
“当然啊，丧尸以前也是人啊，而且能思考有意识丧尸必然是还有人性。”
祝双双双手撑在窗台上，抬头迎向暖暖夕阳，“只要有人性，就一定会有爱。”
一阵风吹过，窗台四周凌霄花涌出一层血浪。
宁宿“唔”了一声，眯了眯眼。
苏往生：“两位，别说什么情情爱爱了，快下来，陈天他们来了。”
昨晚留在别墅搜集线索，今晚必然不能浪费时间在别墅里，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他们必须外出探查。
陈天陈晴来跟他们商量晚上行动。
在这之前，他们简短地交流了一下消息。
陈天说：“我之前一直在想这个村子为什么这么有钱，没想到这个灵异村这么时髦，还有直播，直播确实能赚不少钱。”
陈晴接着他说：“那伴娘直播是什么内容呢，而且她开宠物店这一点也值得注意。”
“我们要把伴娘作为重点关注对象。”
“新娘就更不用说了，她和殷岱君同为外嫁女，跟着她应该能查到殷岱君死因，如果殷岱君是鬼主，那这局就解了。”
苏往生说：“还有屠宰场那个屠夫，也很有问题。”
陈天说：“所以，我们今晚就分三批各自跟着这三个人去探查。”
“啊，今天也算新娘和新郎新婚夜吧，要去听墙角吗？”祝双双说：“那宁宿一定不能去这边。”
宁宿：“？”
可以去。
陈天想了想，“目前情况看，新娘那边相对安全，那边有些奇怪讲究，双双和苏往生去吧。”
他已经知道，苏往生之前是个小道士。
“没问题。”
陈天又看向宁宿，目光别有深意，“宁宿和陈晴去跟踪屠夫，有问题吗？”
苏往生想到屠夫一斧头砍断牛头，以及单手拖拽牛身，说：“屠夫那边看起来最危险，他们两人去合适吗？”
陈天看向陈晴，陈晴解开脖子上灰色丝巾，甩开向头上一盖。
房间那个173女生消失了。
“……”
好家伙，怪不得当时胖子那么敬畏这俩人，在某些时候隐身确实防不胜防，可怕得狠。
陈晴从灰丝巾里探出脑袋，“关键时刻能带一个人隐身，还有问题吗？”
宁宿眼睛亮晶晶狂摇头。
陈天：“那我就带人去跟着伴娘，以及去查探她宠物店。”
分工好后，几人天一黑就行动。
宁宿和陈晴来到屠宰场大门外。
屠宰场门锁了，门是铁栏栅门，他们从门外能看到里面场景。
和白天不同，白天屠宰场比外面暗沉很多，深夜里面却比外面明亮很多。
收工后，屠夫在屠宰场院子里升起两堆篝火，他正在冷白月光下，收拾白森森带血骨头。
应该下午那只牛，他把骨头拼好，确认没少后，把骨头全部扔进了焚化炉一个箱筒里。
不知道他做这件事意义是什么。
接着，屠夫又用一根绳索托着一只活猪向焚化炉走，他把那只活猪塞进了焚化炉另一个箱筒。
陈晴脸色有点难看，胖子是不是也是这么被塞进焚化炉？
焚化时，那屠夫在水井旁洗满是鲜血和碎肉油脂头发，接着脱了衣服冲澡。
陈晴移开视线。
这段时间，宁宿又看向角落那个小仓库。
他一出现在屠宰场，小孩就出现了。
不知道是不是少了一只手原因，小孩没再四肢着地，而是扶着门框站在门边，用一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或许是因为月光很明亮，小孩那只眼睛也很亮，凝出一团白光。
屠夫应该是在等火化结束，他们也在等着。
陈晴隐身丝巾有冷却时间，所以他们没有在一开始就用，而是偷偷蹲在门外一个墙角暗中观察着。
腿都蹲得麻木没知觉时，屠夫终于从焚化炉里取出骨灰。
他面无表情地等骨灰凉了，分别装进两个麻布袋里，系到腰带上，向门口走。
陈晴立即用丝巾遮住蹲在地上两人。
开铁锁链声音在寂静夜晚异常清晰响亮，屠夫从屠宰场出来，经过他们时，停住了。
陈晴盯着屠夫军绿皮靴屏住呼吸，紧张得连呼吸声都不敢发出。
屠夫洗过之后，身上那种浓烈鲜血和腥臭味道少了很多，但淡淡血腥气一直都在，那是长期浸淫在血肉场挥散不去。
屠夫抬脚向前走。
陈晴松了口气，在他稍微走远一点后，拽着不知道在看什么宁宿跟上去。
屠夫在月光下慢慢走着，走过两条街，来到槐杨村村后殡葬馆。
殡葬馆背靠大山，山上一棵棵槐树在夜晚静默如鬼影，衬得殡葬馆背面幽黑阴森。
宁宿和陈晴互看一眼，不明白屠夫带着两只畜生骨灰来这里做什么。
陈天让瘦猴安葬那只被砸死黑狗，难道屠夫也是要让这两只畜生和人一样安葬？
很快，他们就发现并不是这样。
屠夫深夜在殡葬馆做一件诡异，完全无法理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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