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一出戏_废太子要如何逆风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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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一出戏

  “景殊被王氏当做弃子,并非无故!去年那桩盐引案,牵涉太广。延平帝命景殊亲自去查,这景殊也是个狠人,借着这个案子,在南景朝中搅弄风云,将王氏得罪了个彻底!”卫阑最后一句颇似感慨,又带着明晃晃地惊叹。

  姬玄晖没耐心听他啰嗦,沉声说:“继续。”

  “南景的事咱们本来也不好查,可这件案子闹得太大,稍一探听便有消息了,这桩案子,翻出了两任盐政,盐政在息银之上做文章,十余年下来,中饱私囊,贪了数千万两银子,这两任盐政,就出身王家!一个是太尉王戈的亲堂弟,王戎,而当时在任的盐政,是王戈的亲生儿子,王序!“

  “王序这小子犯到景殊手里了,这南景太子是个狠人,顺着王序这条线揪出了地方官和京官足有十多个,二话不说,全给拿了,押到延平帝面前去!还将搜出的银两摆上了早朝,一箱摞一箱的,朝臣都快没地方站了!证据确凿,这一干官员,都让景殊给端了!王序在狱中畏罪自尽,剩下的午门斩首,太师荀仲亲自观的刑!”

  卫阑说得绘声绘色,但他是真服气景殊这人,明知道是王家亲戚,还敢下手!那王戈是谁?当朝太尉!南景的兵权,十之七八都在他王氏手里攥着呢!

  听到这儿,姬玄晖自然是明白了,为何王氏要放弃景殊这个培养多年的棋子?因为这步棋,失控了!

  景殊大义灭亲,惹恼了王氏,王戈亲儿子死在他手里,哪能咽下这口气?

  姬玄晖过了会儿才淡声说了句:“知道了。”

  景殊想要给南景生机,破而后立,去腐生肌,只可惜烂到骨头里的南景,配不上这样一位太子!

  ——

  自景殊不用服药后,孙居正便不再日日来把脉,而是隔个三五日再来,景殊刚将孙居正送出门去,不到半盏茶时间,正厅的门便被人踹开了,带头进门的,正是姬玄睿。

  要说对姬玄睿,景殊也没太过厌恶,一是因他那性子干净,二也是因不值当动怒,让狗咬一口,也值当他动气?

  只是今日,姬玄睿身边还跟了个人,瞧着穿着斯文,手捏折扇,身披锦袍,像个读书人,只是那人瞧他的眼神轻蔑又带着冷意,俨然是上门来找茬的。

  那斯文装扮的男子冷笑:“这便是那南景太子了?是生了副好皮相,连太子殿下都能迷惑,了不得啊。”

  姬玄睿眉头一皱,说:“赵锦言,办事就办事,你编排我哥干什么?”

  景殊当即便明白那人是谁了,北邺通政司之子,赵烨!

  来者不善!

  这人可不是姬玄睿这小狗那么蠢,景殊暗暗警惕,弯起唇角笑说:“无事不登门,有事便直言,何必牵扯旁人呢,与其怨我媚惑太子,不如去同你们太子忠言进谏,叫他处置了我,才叫师出有名。”

  唇舌交锋,讲究的是心平气和,端看谁先忍不住动怒,那才是掉了面子!

  姬玄睿果真要炸毛,却叫那赵烨一扇子拍在肩头摁了下来。

  赵烨笑了笑,颇为不怀好意,“太子英明,怎会耽于酒色,纳妾便纳妾,只怕这妾室不懂规矩,唐突了殿下,今日,我就来教教你,如何侍君!来人——”

  外头忽地又进来了四个男子,都低垂着头。

  话没说完,赵烨施施然地落座,反客为主般笑说:“睿王殿下,坐下吧,好好瞧瞧这场戏。”

  姬玄睿还没坐下,便瞧那站着的四人彼此对视一眼,便开始宽衣解带,吓得当即站起来,对赵烨低声道:“不是说来教训他么?你从楼里弄几个小倌过来脱衣服干什么?!我可告诉你,我答应我哥不对他动手的,他不能碰!”

  赵烨胜券在握般哼笑,“放心吧,这可是太子的人,谁敢碰?不过是叫他好生学学,如何伺候太子。”

  姬玄睿将信将疑地坐下了,隐隐觉着今日这事儿不太对。

  而景殊从头到尾就没站起来过,他坐在主位上,瞧跳梁小丑一般地瞧着这几个人,神情自若,连笑都温和如旧,唯有指节狠狠攥着。

  等那两对青天白日在正厅内纠缠起来时,姬玄睿险些就要蹦起来了,硬是叫赵烨摁下去的,赵烨怕他坏事,便在耳边低声:“你不是想教训他么?打不得他,那就打他的脸!现在撤,打的可就是你的脸!”

  姬玄睿哪经得住这么一激,面红耳赤,犹豫之后还是咬牙坐回去了。

  赵烨抬起折扇点了点地上白日宣淫那两对,意有所指地对景殊笑说:“都是伺候人的东西,这可是偷师的好机会。”

  景殊死死攥着手,皙白的掌背青筋绷起,腕上的伤都因这力道而隐隐作痛,然而万千苦痛也比不上今日之辱!

  “是场好戏。”景殊温声笑说,黑白分明的双眸瞧向赵烨,越是愤怒,他越是平静,只是眸光深邃,笑意也浅,“这份礼我收下了,来日必报。”

  分明说得轻缓丝毫没有气势,可赵烨却被这眼神瞧得如芒在背,仿佛一把刀子搁在肩头似的,忍住退避的冲动,嗤笑道:“我等着你报!”

  景殊自入上京以来,他不怕酷刑,更不怕死,哪怕是姬玄睿三番四次地挑事,亦或是姬玄晖那伤筋动骨的三鞭,甚至院子里两个婢女不时窃语讥嘲,景殊都不曾动过怒,唯有今日,他当真是动了杀意。

  赵烨,欺人太甚!

  地上演着一场闹剧,如坐针毡的却只有姬玄睿,另外两个都坐得稳当,甚至因闹的动静太大,赵烨都皱起眉时,景殊仍旧八风不动地坐着。

  受人侮辱,若是往日,景殊必会亲手讨回来,可不能动手讨时,那便得稳住!如同一场对弈,谁先心乱谁先输,而景殊早已过了最不甘最绝望的日子,不过一出戏,又能伤他几分?

  只可惜还未瞧见这戏收尾,紧闭的门便被砰地一声踹开,随即门外便传来卫阑见鬼一般的惊呼。

  “这他大爷的!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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