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竹马至_废太子要如何逆风翻盘
笔趣阁 > 废太子要如何逆风翻盘 > 018.竹马至
字体:      护眼 关灯

018.竹马至

  上京也并非波澜宁静之地,赵烨惹怒姬玄晖一事朝野尽知,但瞧赵世德不欲追究,而姬凛也只字不提,文武群臣心里便有数了。

  这是要息事宁人。

  赵府,院里有枫景,入秋红似火,正是最胜时,置了张小几,两人对坐,皆是文人模样,交领长袍。

  赵世德久经朝堂尔虞我诈,平日里像个严谨刻板的老学究,今日煮茶却不如从前那般游刃有余,水沸半晌,才将之舀出,添入盏中。

  “安柏啊。”温如故慢悠悠地端起茶盏,老神在在地抿一口,笑说:“今日怎么心不在焉的?适才两盘棋,你可都没上心。”

  赵世德也没碰那茶,脸色又沉几分,缄默半晌,才说道:“太子,过分了。”

  “为着这事儿不平呐?”温如故捋了捋白须,温声说:“虽不知内情,可锦言这孩子也太大胆,太子是什么人?那是未来的天子!他是君,你我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晓得你们因芸娘那丫头的事心里不痛快,可再不痛快,安柏,君就是君!”

  当年姬凛还是北邺王时,曾与两人兄弟相称,一个沈观,死在阵前了,一个便是眼前的温如故,司职枢秘阁,手中不仅有鹰卫军,还捏着为皇室训练的影卫。

  他亲自来,这情面赵世德不能不给。

  赵世德叹了口气:“陛下让你来的?”

  温如故笑出声,“哪儿的话,为君分忧啊,安柏,你我都是邺臣,只管辅佐国事,太子后院里那点事儿,就暂且休要掺和了。”

  “前朝,后宫。”赵世德瞧着他说,“息息相关。”

  “咱们陛下,如今也是后宫空空。”温如故面不改色地笑,“南景皇帝昏庸无道,朝臣多数都尸位素餐,你我愿意拥护新主,是为了什么?是因陛下仁义!因他是个以百姓为重的明君!再说——大业未成,你急什么?”

  温如故指尖点了点茶,慢条斯理地在案上勾描着。

  赵世德低头一瞧,是个“退”字。

  “日子啊,长着呢。”温如故笑呵呵地说,“不急于一时。”

  赵世德吐出口气,偏首去瞧院中铺满地的红枫叶,眼神深沉。

  ——

  北邺的秋日,一日凉过一日,景殊手腕脚踝疼了两日,淅沥小雨便下了两日才见太阳。

  景殊身子亏损太重,受不得冷潮,阴天下雨像是催命一般,疼得他在榻上起不来身。正好院中新来了两个小厮,一个叫郁湖,一个叫平双,都是未及冠的少年。

  两人吓得面面相觑,站在廊下不知所措。

  郁湖年长些,也更沉稳,对平双说:“去唤孙老来瞧瞧公子。”

  昨日刚发卖了这院子里的两个婢女,便是太子在警告府中上下,这个男妾得罪不得!

  还不等平双出门,太子殿下身边的卫阑便亲自过来了,郁湖也当即上前见礼。

  “我来见你们公子。”卫阑摆了摆手示意二人不必多礼。

  景殊在太子府身份尴尬,叫不得殿下,便也只能称一句公子。

  “卫阑大人。”郁湖踌躇须臾,压低声说:“公子不知怎的,昨夜整宿没睡,这个时辰了,也没用膳呢。”

  卫阑一愣,也犹豫起来,心想,这南景殿下脾气是挺大,昨日刚气走了殿下,气还没消呢。

  “我去瞧瞧。”

  卫阑小心上前,轻叩了两下门,朗声说:“属下卫阑,奉命请公子去前厅。”

  片刻,屋里传来一声极轻的温和声音:“何事?”

  “有人想见您。”卫阑说,又忽地顿住须臾,继续说,“是南景来的人。”

  又是良久,卫阑才听见一声回应,只有一个字:“好。”

  郁湖和平双对视一眼,推门进去,替还没从榻上起来的公子更衣。

  雨过天晴,景殊才觉着痛意稍缓了些,原是不想动,更不想去见姬玄晖,直到听见来者是景人,才松了口。

  上一回,来的是晋陵黑骑,他倒是想瞧瞧,这一回,又是谁?

  ——

  姬玄晖和温延卿等在正厅,除他二人外,还有一衣着狼狈披头散发之人,垂首而坐,如同雕塑般,一言不发。

  景殊跟着卫阑慢吞吞地走到地方,临出门时,郁湖给他披了件白狐裘,也未戴冠,仅是随意拢了发,任其散在身后,泼墨似的乌发衬得他面色更加惨白,唇也无血色,原本温润的眉眼此刻显得羸弱无比。

  他好像风中纤弱的草茎,随时可能会折断。

  景殊甫一进门,姬玄晖便瞧见那人满面病容,不由蹙眉。

  太子殿下满心疑虑,前日还盛气凌人地与他对峙,这才一日,怎么又变回病猫了?

  然而始终不出声的那人却忽地站起身,浑身颤抖着,一步一步往前走。

  景殊刻意没去瞧姬玄晖,便注意到屋中这看似狼狈不堪之人,即使没瞧见面容,景殊也觉着极其熟悉,神情由疑惑变为探究,最后蓦地凝滞。

  他知道这是谁了。

  那人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削瘦且狼狈,未语泪已先涌,颤声唤了句:“殿下……”

  景殊怔在原地,干涩道:“青如?”

  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景殊在他没抬头前便认出来了,南景太师荀仲的独子,荀青如!

  可他怎会在北邺?景殊心乱如麻,一时间思绪纷飞,却又不敢深思。

  “是我。”荀青如似哭似笑地应了句,猛地跪到了景殊面前,癫狂一般地流着泪笑说:“殿下,我,我……荀氏,荀氏没了!”

  景殊如遭雷击般愣在当场,随即猛地回神,手忙脚乱地俯身去搀荀青如,声音发紧:“怎么回事?青如,你说荀氏怎么了?”

  见景殊与那人举止亲昵,姬玄晖眉头皱的更紧,攥拳便要起身,却被温延卿连忙给摁了下去。

  姬玄晖不悦睨视。

  温延卿哭笑不得,冲他摇了摇头。

  人家相认,你凑什么热闹?

  姬玄晖更不高兴,闷闷坐回去,冰冷的眼神紧盯荀青如。

  景殊已乱了心神,哪里还能在意到姬玄晖,他见到荀青如时,便猜到怕是出事了,可从他口中得知荀氏没了,他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荀氏,南景第一世家,才子辈出,还曾出过皇后。

  怎么,就没了?

  荀青如起身,眼中恨意滔天,他抹了把泪,哑声说:“殿下,荀氏,没了,景煜他下令,抄了荀府!”

  “荀氏上下百余人,都在午门被斩首,除我之外,再无活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ge2.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ge2.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