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孟意秋X温郁白_蓄意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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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孟意秋X温郁白

  夜深了,矗立于山顶的城堡笼罩在夜色之下,月亮已经躲了数日,只有寥寥几颗小星星闪着微弱的光,孤寂冷清。

  城堡二楼还亮着灯,两名女佣从楼道走过,手里端着筐空酒瓶,低声交谈——

  “自打孟小姐离开后,温先生每天都早出晚归,回来了也就待在房里喝酒,日渐消瘦了许多,也不知孟小姐到底怎么想……”

  “快别说了。”年长的女佣赶紧打断她的话,看了看四周,又压低了声音:“那位小姐,现在已经成了温先生的禁忌,以后别再提。”

  “前两天新来的女佣不懂事,在温先生面前提了那位小姐的名字,当天便被赶出去了。”

  “可先生这样下去到底是不行的,身子遭不住……”

  “唉~主人家的事儿,咱们做佣人的就甭管了。”

  随着两人的脚步声远去,偌大的城堡内再次陷入压抑的安静。

  走廊尽头的卧室里,窗户没关,凉风吹动着洁白的窗帘,引得漂亮流苏细细作响。

  孟意秋喜欢白色。

  温郁白有很严重的洁癖,也更喜欢白色。

  所以卧室里的床,桌子,还有许多摆件,都是白色的。

  昏暗的房间内,酒瓶倒了一地。

  温郁白坐在沙发上,因为太瘦的缘故,下颌棱角愈发分明,眉骨微凸,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冷寂无光,病态般白皙的手上夹了支烟,看了眼不远处的日历。

  已经……40天了。

  他还没找到她。

  “呵。”昏暗房间里响起男人低哑的轻笑,他掸落烟灰,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不可能找不到的。

  就算是死了,他也要把她的骨灰带回来。

  眨眼间,玻璃酒杯碎了一地。

  开始下雨了,窗外的风渐大,泥土气息混杂着粘稠的血腥气,痛苦而压抑。

  孟意秋是被屋外的风声吵醒的。

  她身子弱,睡眠向来很浅,和温郁白在一起的时候,他总会给她寻些昂贵的助眠香回来,可保一夜好梦。

  如今换了个环境,虽然心情好了许多,身体也在恢复,但睡眠方面依旧没有改善。孟意秋披了件外套,打开床头灯,穿了鞋下床。她拉开窗帘,雨滴顺着窗户玻璃滑落,拉下长长的水痕,大风刮着树枝哗啦作响……

  乡下环境好,房屋修得低,风雨来时,各处声音夹杂,还能听见虫鸟不安的叫声。

  她已经许久没这么安安静静地看雨了。

  小时候的她特喜欢下雨天。

  因为,她是在下雨天遇见他的。

  ……

  十三年前,孟意秋十四岁。

  她从小便和母亲相依为命,居住在五溪镇上。

  五溪镇,位于南城以北,顾名思义,原先镇上有五条小溪流淌穿过,经后来的修建,小溪逐渐扩增为河道,搬来镇上居住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母亲秦芙在镇上租了个小店面,卖面条。生意不算好,但也不差,收入能保证母女俩的生活开支。

  孟意秋从小就喜欢画画,上了初中后,为了买画笔和颜料,总是省吃俭用。

  小意秋很懂事,妈妈给的零花钱,她都偷偷存了起来,从不乱花。

  这天下午,天乌压压下起了大雨。

  放学后,孟意秋像往常一样,撑着小花伞,独自回家。

  她今天穿了条白色的新裙子,腰上有个大大的蝴蝶结,特好看,也格外珍惜。

  走路的时候,孟意秋特意用一只手提着裙摆,步伐很慢,生怕泥水弄脏了裙子。

  路上遇见小卖部的杨阿姨牵着她女儿。

  “意秋回来啦,哎哟,这是新裙子吧?真好看。”

  杨阿姨很喜欢孟意秋。

  这孩子不仅长得乖巧好看,而且善良又孝顺,周围的人都喜欢得紧。

  “嘻嘻~”孟意秋开心的笑了:“谢谢杨阿姨。”

  杨阿姨:“这雨越下越大,你赶紧回去吧,省得你妈妈担心。”

  孟意秋绕过个小水洼,继续往前走,雨声下,她听见杨阿姨对女儿说——

  “你以后也要像意秋姐姐那样,努力学习……”

  “这孩子啊,什么都好,就是命苦了些,从小就没爹,怪可怜的。”

  这样的话,孟意秋隔三岔五就会听见。

  小时候常听妈妈说,爸爸是个很好的人,他有他的难处,假以时日,肯定会来寻她们母女的。

  小意秋等啊等,就这么等了十几年,也没有等到自己的爸爸。

  他有什么难处呢?

  难到这么多年都不来找她们。

  孟意秋经常听见些关于爸爸的闲言碎语,她长大了,许多事情即使妈妈不说,她也是明白的。小姑娘的步子显然比刚才慢了些。

  她喜欢踩水,但又怕弄脏裙子,正纠结着,突然听见巷子里传来打斗的声音。

  住她家对面的大成哥哥又在欺负人了。

  大成是镇上出了名的小混混,十七八岁的年纪,身边总跟着两个狗腿子兄弟,剪非主流发型,穿吊裆牛仔裤,还经常偷他爸爸的烟。

  此时,三人围着个瘦高少年,那少年被踹跌在地上,身上的白衬衫沾了不少泥渍,还有清晰的鞋印。墨黑的头发和衣服湿漉漉的,发尖的雨水顺着额头上的血缓慢滴落,模样狼狈。

  大成捂着刚被打的脸颊,大骂道:“让你给老子买包烟是给你面子。”

  “要不是我爸给你找了个活计,你他妈早饿死了。”

  “不知道感恩的流浪狗,我呸!”

  即使被人骂狗,那少年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眸光阴鸷的看着他,不做言语。

  “别他妈用这种眼神看老子。”大成得寸进尺,骂骂咧咧:“你爸被人撞死,你妈也跟人跑了,不会再有人可怜你这贱种。”

  少年缓慢从地上爬起来。他虽然瘦,但比大成高了半个脑袋,发了狠似的,一拳将人打倒在地。

  泥水四溅。

  大成疼得爆了句粗,吐出口血唾沫,“妈的,你还敢打老子,看来刚才揍得还不够。”

  眼看着三个人又要冲上去欺负人,孟意秋赶紧跑过来,脆生生的喊:“大成哥哥!”

  “我刚才看见你爸了,他正找你呢。”

  孟意秋知道,大成最怕他爸。

  “林叔叔说,你要是再敢打架,就把你送少管所去。”

  大成的拳头挥到半空中,听见这话后,戛然收了力,转身冲她笑得憨憨的:“小秋妹妹,你可别把今天的事儿告诉我们家那老东西。”他对孟意秋还算客气,“下次哥哥请你吃糖。”

  “你只要不打人,我可以帮你保密。”孟意秋向他保证。

  大成这人虽然挺浑的,但头脑简单,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听见小姑娘这么说,他回头瞪了眼那少年,冷哼道:“算你走运。”

  “别再让老子看见你。”

  说完,他又看向孟意秋:“小秋妹妹,你也快些回去。”他指了指身后的人:“这小子可不是什么善茬。”

  那时,孟意秋觉得大成在说谎。

  这个被他们三人打得满身狼狈的帅气小哥哥,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

  所以那时的她义无反顾上前,从书包里拿出手帕,递给他:“哥哥,你擦擦吧。”

  少年别开脸,没接,提步往前走。

  虽然他眼神阴鸷得吓人,但孟意秋并不怕,她吃力地为他撑着伞,不小心踩进了泥水坑里,溅起的泥水弄脏了裙摆,她只冲他笑。

  “哥哥,我叫孟意秋,你呢?”

  他没答,沉默得孟意秋都以为他是个哑巴。

  “你受伤了,我送你回家。”

  “前面有个药店,我去给你买药吧。”

  “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

  她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了许多,只换来少年冷漠的一眼:“别跟着我。”声音冰冷:“他说得对,我不是什么好人。”

  少年头也不回的离去,走路时脚有些跛,可见伤得不轻。

  孟意秋看着那道清瘦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她紧握着伞柄,眉头微蹙,自言自语道:“真是个别扭的人。”

  后来,她在隔壁八卦的王大婶那儿知道了这个少年的名字。

  温郁白。

  王婶儿说:“他父亲是做小本生意的,三年前出车祸去世,肇事司机到现在都没找到。”

  “对方好像还是酒驾嘞。”

  “遇上这种事,真够倒霉的。”

  “那孩子的母亲长得漂亮,他父亲去世还没满一个月,母亲就跟人跑了。”

  “老温住院期间花了很多医药费,向左邻右舍借了不少钱。”

  “那女人一跑,家里欠的账,全部落在了年仅十四岁的温郁白身上。那时他还在读初中,只能被迫辍学,到处打零工挣钱。”

  “既要填饱肚子,还要还账,日子过得可苦了。”

  “三年过去了,他倒也争气,已经还了不少。”

  孟意秋帮王婶儿剥着玉米粒,不解地问:“他为什么不去城里打工挣钱啊?”

  在这镇上过得也太苦了,还总被人欺负。

  王婶儿:“傻孩子,他家里欠了钱,那些债主是不会让他离开咱们五溪镇的。”

  “他家现在就他一个人,人要是跑了,要想追债,到哪儿去追呢?”

  那天,孟意秋才发现,原来这世上有人比她还要可怜好几倍。

  她只是没有爸爸,而他,连个能遮风避雨的家都没有。或许是善意驱使,又或是出于单纯的怜悯,孟意秋经常去找温郁白。

  他住在老旧的巷子里,和她家隔了条街,每天放学后她都特意绕远路去找他。

  十四岁的小姑娘正是青春懵懂的年纪,单纯善良。她经常给他带些吃的,还有些用得上的小玩意儿。

  打火机、蚊香、创可贴……

  可也经常见不到人。

  他要打零工挣钱,要生活。

  温郁白不爱说话,有时被她缠得烦了,会冷声赶她走,甚至会说些很难听的话吓她。

  可孟意秋知道他表面上的凶,都是装出来的。

  他从来没有伤害过她。

  这天下午,孟意秋穿了条白色碎花裙,头上绑了两个麻花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找温郁白。

  他最近在修车铺打工,天快黑了才回来。

  街道灯昏暗,孟意秋站在巷口,手里提了个保温饭盒,看见他回来,她抿嘴一笑,小跑着过来,双眸亮晶晶的地望着他:“哥哥,这是我妈妈中午包的饺子,还是热乎的,你趁热吃。”

  少年身上的T恤洗得发白,身形清瘦颀长。

  灯光下,清隽眉眼比以往柔和了许多,他对上小姑娘那双灿灿的眼睛,声音有点哑:“等了很久?”

  小姑娘白皙的脖子和手臂上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包。

  很显眼。

  孟意秋摇了摇头,故作自然的说:“也没有很久啦,反正我闲着也没事嘛。”

  温郁白盯着她看了会儿,猝然又别开脸,沉声说:“傻。”

  真傻。

  旁人见了他躲都来不及,偏偏她这傻子总往他跟前凑。

  孟意秋跟着温郁白回了家。

  他住的房子很旧了,只有一个小房间和厕所。老房子都不太隔音,楼上住着对中年夫妻,晚上经常吵架。

  今天和往常一样,那对夫妻又叭叭叭的吵了起来。

  孟意秋坐在凳子上看温郁白吃饭,他长得好看,手指白皙修长,就这么默不作声地吃饭,也是赏心悦目的。

  楼上的争吵声和孩子的哭声,打破了这岁月静好的氛围。

  孟意秋瘪瘪嘴,喊他:“哥哥,他们这样吵,真的不会影响到你吗?”

  她知道温郁白每天早上五点就要起床去帮人搬货,而这对夫妻一吵就是一晚上,特烦人。

  温郁白垂着眼睫,眼底阴郁无光:“习惯了。”

  孟意秋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两个用棉花做好的耳塞,放在桌上:“早知道你会这样说。”

  “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耳塞,试过了,效果很不错呢。”

  温郁白侧眸看她,那双漆黑眼眸里似晕了墨,他轻扯薄唇,声音不免柔和许多:“你留着吧,我用不上。”

  孟意秋性子倔,他不收,她便杵在他旁边不动,噘着嘴,委屈巴拉的说:“你别每次都拒绝好吗?”

  “哥哥,我会伤心的。”

  小姑娘澄澈的杏眼里浮现出朦胧水雾,声音闷闷的,听着像是要哭了。

  温郁白脊背一僵,异样而陌生的情愫从心底划过,虽眨眼间无影无踪,但很快就在心里扎了根。

  他目光落在小姑娘那张瓷白小脸上,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谢谢。”

  见他收下,孟意秋立马就笑了,她笑的时候明眸灿灿,唇红齿白,仿佛能让一切美好的事物黯然失色。

  温郁白不由得看愣了一瞬。

  他匆忙拾起桌上的碗筷,去水池边清洗。

  孟意秋像个小跟屁虫似的跟在他身后。

  他个子高,洗东西的时候得弯着腰,往往这时候,孟意秋才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被拉近了。

  盯着少年清隽帅气的侧脸,她很自然地打开了话匣子:“哥哥,我今天和林大成吵了一架。”

  “他被我气得头都要炸了,见他想动手打我,我就坐在地上哭,说他欺负人。”

  “然后大成就被他爸揍了一顿哈哈哈哈……”

  听着小姑娘愉悦的笑声,温郁白将洗好的保温饭盒盖上,擦干面上的水,语气平静地问:“为什么要吵架?”

  孟意秋:“谁让他之前欺负你来着?”

  “我就是故意找茬,再装可怜,然后让他挨打!”

  “我聪明吧?”

  她仰着脑袋,像是在等着他的夸赞,却不想,下一秒就被他捏了脸。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上沾了水,凉凉的,捏得她有点疼。

  孟意秋不满地嘤咛出声:“你怎么捏我呀?”

  他将手里的保温饭盒递还给她,语气认真严肃:“回去吧,以后别再干傻事。”

  “孟意秋,我不需要你帮我出头。”

  看着少年颀长的背影,孟意秋吸了吸鼻子,赌气似的喊他:“温郁白。”

  “我没有干傻事,我只是……”

  “我只是想对你好。”

  那一刻,温郁白很清楚地听见,心房某个角落在逐渐塌陷,溃不成军。

  三年了。自从父亲去世后,就再没人真正关心过他。

  林大成说得没错,他就像只流浪狗,活得可怜,什么都没有。

  而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她出现了。

  明明自己的生活也是一团糟,每天却开心得像个小傻子,还口口声声的说想对他好。

  可就是这样的傻气,才是最单纯可贵的。

  此时此刻,温郁白才发现,原来他生命中的那道光并未离开,只是换了种方式出现。

  孟意秋。

  他多希望,她能一直这样陪着他。

  从那天起,孟意秋和温郁白的关系变得不一样了。

  他空闲的时候,会去接她放学,也会陪她去田野里放风筝。

  放暑假的时候,孟意秋会跟着温郁白去打工,他不许她帮忙,只让她在附近找个安静的地方画画。

  结束一天的工作后,他会给她买好吃的冰棍,带她去看星星。

  ……

  那年冬天,孟意秋生了场大病。

  屋外鹅毛大雪纷飞,小镇的青石板路上都结了冰,寒夜里,温郁白背着她,急促小跑着去医院。

  秦芙疾步跟在后头,止不住的掉眼泪。

  小姑娘烧得迷迷糊糊,从棉服兜帽里探出脑袋,趴在他背上,拖着虚弱的声音说:“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雪花落在少年眉梢,渐渐化开,混着额头上的汗水往下滴落,他脚下的速度不减,说话间还喘着粗气:“孟意秋,你不会死。”

  他不会让她死,不会让她就这样离开。

  “可是哥哥,我好困啊~”她声音虚弱,越来越小,在簌簌寒风中,飘散不见。

  温郁白心尖猛然一颤,嗓子疼得发紧。

  这种感觉,和父亲要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一向孤傲冷漠的少年,下颌紧绷,眼尾泛起暗红:“孟意秋,别睡。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背上的人没有回答,回应她的,只有寂静的风雪声。

  他不停喊着她的名字,嘶声沙哑,带着难抑的哭腔。

  好在孟意秋是挺过来了。

  但也从此落下了病根儿,底子本就虚弱,又冷不得热不得,每逢换季,都要病上一回,长期与汤药作伴。

  镇上邻居都说,这丫头好歹捡回了一条命,以后,是个有福气的。

  大家口中的福气来得很快。

  某天晚上,就在秦芙准备收拾关店门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阔步进来,他穿着得体的西装,打领带,戴着昂贵手表,头发梳得油亮。

  看见男人的刹那,秦芙手里的抹布没拿稳,骤然落地。

  她眼眶通红,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确定的喊:“孟卓?”

  孟卓疾步上前,热泪盈眶,“小芙,对不起,这么多年,让你和意秋受苦了。”

  秦芙扑进男人怀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捏拳捶着他的胸膛,哭骂道:“你还知道回来,他们都说你死了……”

  “还说你娶了个富家千金,不要我们母女俩了。”

  听见这话,孟卓的脸色有片刻不自然,他转而换上一副难过内疚的模样,哽咽着说:“小芙,我……”

  “你知道的,当初我孤身去大城市打拼,没个朋友和仰仗,好不容易找了份工作,认识了几个朋友,可他们都嫌我是农村出来的,没背景没本事,他们都瞧不起我。”

  “在我受排挤时,事业最困难的时候,遇见了程琪。”

  “她是我老板的女儿,很照顾我,还说……这辈子非我不嫁。”

  “我肯定是拒绝的,我告诉她我有妻儿,并且很爱我的妻子,可她竟然用自杀来威胁我……”

  “小芙,我和她结婚是迫不得已。”

  “你相信我,我心里爱的人一直是你。”

  秦芙早已哭得泣不成声,她抬起手背抹眼泪,昔日那张白皙娇嫩的脸,因为饱经风霜和油烟,皮肤变得粗糙泛黄,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她哭着质问他:“所以你和那个姓程的结婚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见她情绪太激动,孟卓双手握住她瘦削的肩,诚恳的说:“小芙,我现在有钱了,也有了自己的人脉关系,我能弥补对你和孟秋的亏欠。”

  男人看上去深情又认真,频频许诺:“我向你保证,我会想办法和程琪离婚,再风光娶你进门,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秦芙看着他的眼睛,很快就相信了男人的话。

  她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她深信,他是爱她的。

  再给他点时间吧,再相信他一次。

  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会来娶她的。

  “可是,那个程小姐……我听说她家有钱有势,她会同意和你离婚吗?”

  “会的,小芙,你给我些时间,我说到做到。”孟卓轻拥着她,眸光微闪,“我这次来找你,除了告诉你这些,还想……把意秋接到城里去。”

  “意秋是我的亲生女儿,正是要敦促她念书的年纪。我想接她去城里,享受最好的教育和生活,不论怎样,我都不想亏待咱们的孩子。”

  他说得合情合理,方方面面都在为女儿考虑,秦芙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她抿了抿唇:“好,这事儿我会和意秋说。”孟卓只在店里待了不到半个小时。

  他说想见见女儿,希望今晚就接孩子去城里。

  秦芙自然是高兴的,关了店门,领着他往家走。

  小镇的路灯不多,而且也都老旧,灯光昏黄。在门口的巷子里,两人遇见了温郁白。

  少年穿着白衬衫和黑裤,身姿清瘦挺拔,清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双好看的眼睛如清冷孤月。见着秦芙,他只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孟卓看着从他们身边走过的少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危险的眯起,妆似不经意的问到:“刚才那个小伙子是谁啊?”

  “哦,他叫温郁白,家里以前是做小本生意的。”

  “可惜这孩子命不好,三年前他爸爸出车祸去世了,母亲也改了嫁,年纪小小的,就背了一屁股债。”

  “不过这孩子很踏实,聪明能干,对咱家意秋很好。”

  说到这儿,秦芙不禁轻笑了声:“看得出来,意秋挺喜欢他的。”

  听见秦芙这样说,孟卓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须臾,他开了口:“小芙,你不能让他们俩在一起。”

  “就算只是普通朋友也不行。”

  秦芙不解的看向他:“为什么?温郁白对意秋很好,是个好孩子啊。”

  孟卓一脚踩进了黑暗中,沉声说:“因为他的父亲,是我撞的。”

  “小芙,我不是故意的。”

  “你相信我,那只是个意外。”

  他真切的看着她,“你一定会帮我保密的对不对?”

  秦芙紧咬着唇没说话。

  孟意秋十五岁那年的夏天,被孟卓接去了城里。

  那天晚上,她是哭着上车的。

  因为当时走得急,她甚至没和温郁白好好告别,但细心的小意秋给他留了封信,上面有孟家的地址和联系电话。

  她哭着求秦芙:“妈妈,你一定要把信交给他,他要是找不到我,会很难过的。”

  秦芙无声点头。

  那时的孟意秋并不知道,此去一别,就是整整七年。

  她用心写下的那封信,被秦芙扔进了柴火堆里,最终化为灰烬。

  而温郁白得到的,只有寥寥两句无情的话。

  “意秋和她爸爸去城里了。”

  “郁白,她不让你去找她,毕竟,你们不是一路人。”!.hsy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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