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hapter 29
又是一个清晨,依依拿好乾坤袋，在族人殷切期待下雄赳赳气昂昂捏好法诀，她现在每天两地跑却一点都觉得累，以前她还没有这样机会呢。
她还是在没有监控死角落地,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才从乾坤袋里拿出两包东西,她正要和平时一样进店放菜,结果还没走近就看到周围商铺老板都围在火锅店门口。
依依感觉到不对劲,她连忙跑过去，刚刚站定就傻眼了。
“谁这么缺德啊？门锁都撬坏了。”
“桌子全弄坏了,椅子也是……地板还被砸了这么多坑,成心不要人做生意。”
……
依依一脸懵看着店面,卷帘门被撬坏了锁,里面玻璃门也被砸了,店内更是一片狼藉，地上瓷砖被砸坏了不知道多少块，遍地都是残骸,桌子板凳有些是被重物砸坏,有些是被后厨菜刀砍坏。
菜刀现在还立在缺了条腿桌面上，泛着寒光。
“依依,你先给小明打个电话吧,让他报案。”
“这肯定是打击报复，肯定是那个姓邱,一定要跟警察说。”
“……小明今天看来是做不成生意了。”
“怎么有人这么坏啊。”
商铺老板们都知道做生意不容易,他们这条街也是好不容易才有了点人气,要不是因为这家火锅店谁知道他们还会冷清多久？
火锅店里包括老板都是年轻人,却一点不像自家年轻亲戚,也不好高骛远,干活也利落，哪怕是老板都每天在店里跑进跑出，踏踏实实做生意，怎么会遇上这样无妄之灾？
“我记得我们这条街有好几个摄像头，肯定能把人拍下来。”
“对对，我看电视上都这样，只要摄像头拍下来了，肯定能把坏人抓住。”
依依脸上笑容早就消失了，她冷着一张脸，手背上青筋暴起，嘴唇紧抿，她拿出手机却没有给明谦发消息，而是给幽君发。
“尊上，店被人砸了。”
“我可以追上去吗？”
过了一分钟，幽君才回：“可。”
依依在众人爱怜同情目光走进店里，店内东西她现在还不能动，免得让外面人看到，后厨则是被她捏了法诀稍微整理了下，把乾坤袋里菜和肉放好之后她才走出来，出来时还关上了后厨门。
她强忍着怒火，走出店门，在众目睽睽之下拦了辆车。
等出租车绝尘而去，老板们才小心翼翼地说：“依依要去哪儿啊？”
“她看起来气坏了，眼睛都红了。”
“哎，她是聋哑人，本来工作就不好找，不然也不会到火锅店干活。”
“他们几个年轻人关系肯定都挺好。”
老板们一边为火锅店忧心，一边害怕自己会是下一个，虽然都觉得做这种事肯定是邱老板，但如果不是邱老板呢？而是闯空门偷钱混混？那下一个会不会就是他们？
依依坐在车上，她让司机把车开出城，然后停在路上。
司机觉得这个乘客有些奇怪，不会说话就算了，还要在这个鸟不拉屎地方停车，这要是换个男人，他肯定不敢在这种地方停。
扫码付钱之后，依依捏了隐身法诀，变回了自己原本样子。
她原形不如遥可爱，所以并不打算让明谦看到她原形，如果说遥体型是个小可爱，那依依就是庞然大物。
化蛇一族本身就是人面豺身，人脸，豺身体，背上却生出一对鸟才有翅膀，行动却不靠四肢，而是如蛇一般蠕动爬行。
所以不飞时候，依依宁愿变成人形靠双腿走路，也不愿意以原形蠕动爬行。
遥是狡，虽然都为异兽，但狡可以保佑五谷丰登，是瑞兽，化蛇却是一出声就会引来洪水凶恶之兽。
光是体型，依依就比遥大十多倍。
依依飞行速度很快，她目光紧盯着远处一个方向，那些砸店人就在那边，她得飞快点，再飞快点，她面目逐渐变得狰狞，嘴里獠牙不受控制从嘴里探出来。
·
马健和兄弟们刚下动车，他们没带什么行礼，毕竟只是出来躲躲风头，随便带两身衣服就行。
第一次“做事”，马健到现在依旧很兴奋，他一路上都在跟兄弟们回忆昨晚，最开始他不敢动，还是后来看着兄弟们砸得爽，他才从厨房找到一把菜刀跟着砍。
平时哪有这种机会？
“张哥可真大方。”马健还在絮叨，“这就给一万块！”
他们每个人都能分到一万。
一万块！
他在老家干过一段时间活，给人家看仓库，一个月才两千三。
两千三还是因为仓库属于他亲戚，不然在当地找个老头，一个月一千多就能请到人。
每到家里人聚餐，亲戚就总是一副居高临下嘴脸，好像没有他们他就找不到工作。
亲戚们背后都说他，没学历没本事，连门手艺都没有，能找到看仓库活都是因为亲戚心善。
马健受不了这个委屈，也受不了这个气。
给父母发了一条短信，说自己要去大城市找机会，等了财再回来后就跟着同乡一起投奔了张哥。
张哥可是个正儿八经大哥，进过局子！
在他们看来，进过局子都是狠人，跟着这样人混，肯定能混出头。
而且他们住吃，都是张哥掏钱。
所以张哥一给他们派发任务，他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抄上家伙就去了。
砸个店，一人就能分一万，这样好事马健还不愿意让给别人。
“要是下回还有这种活就好了。”马健，“更危险活我都能干。”
兄弟们嘻嘻哈哈：“咱们这段时间好好玩，这个镇子我熟，好几次我都是来这儿，别看小，但啥都有，晚上带你们去大保健，几百块钱就能玩一晚上。”
马健脸有些红：“真啊？这么便宜？”
“哟，咱们小马可别还是个处。”
马健低着头摸了摸自己后脑勺：“那不是没机会吗？我老家就没几个女，没读书到了年纪就结婚，结婚之前都住进了男方家，读了书都往外跑，没人回去。”
他们在镇子里宾馆开了间房，房费也便宜，双人间一晚上才六十多，老板还给他们送来了热水壶，热水免费，用没了可以去前台打，只是浴室公用。
几个大老爷们也不用讲究卫生，他们先是在房里打牌，打算等天黑了再出去找吃，吃完就去大保健。
马健手气不好，打了三个小时牌就输了一千多，但他毫不在意，毕竟一千对比一万块，也就十分之一，他反而还很自豪，毕竟能打牌输钱，还能输一千块，这代表他已经算是成功人士了。
他听说那些有钱人打牌，随随便便都能输几万块。
那才叫阔呢！
“走了，去洗荤脚。”兄弟们一脸淫|笑。
天气热，他们就穿着一件背心和一条短裤，每人脚上都是拖鞋。
镇子虽然小，人却并不少，这个镇子处于南北交汇处，流动人口多，三教九流都能看到，因此兴起了很多见不得光生意，一整条街洗脚店就是这种生意。
这种店看着并不大，店面里就几张躺椅，躺椅后边就是屏风。
没人检查时候把屏风竖起来，里面就是一个隐秘小世界。
有人检查时候把屏风撤掉，就是一个普通洗脚店。
马健没来过这种地方，他兴奋像是得了多动症，话也多，兄弟们被他烦得不行，转头就对老板说：“给他找个年轻。”
老板：“年轻要加钱。”
“小马，老板说年轻要加钱，你加多少？”
马健咽了口唾沫：“一千以内，都行。”
这算是豪爽了。
老板笑眯眯地说：“你们先坐，我去叫人来。”
老板也不在店里待，拿了手机就往外走。
“估计要等会儿，上次我就等了一个小时。”
“你看小马急得，都开始流汗了，你也别总盯着门口看。”
“急什么急，是你就是你，这没见识样。”
马健被嘲笑有些挂不住，偏偏兄弟们还不停下，马健吼了一嗓子：“行了！我没见识行了吧？！你们有见识，你们……”
他话还没说话，玻璃门就被一双纤细白皙手推开，伴随着老旧玻璃门被推开时“吱呀——”声，一个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店面内鸦雀无声，安静极了。
这个女人美得不像是做这种生意人，她很高挑，皮肤雪白，漆黑长发和殷红唇，她穿着普通短袖长裤，脸上没有一点害羞意思，她目光落在马建脸上，让马建不由自主吞咽唾沫。
这一千块花得也太值得了吧？！
女人朝着他们走来。
除了马建外其他人也看直了眼。
年纪最大，在张哥手里干活时间最长那个忽然说：“小妹妹，你来我这儿，我点你。”
马建一愣，转头朝着男人看去。
男人根本没看他。
马建刚想说话，同乡就掐了他手臂，示意他不要说话。
他们这些才来，在“老人”面前就是要夹紧尾巴做人，别争也别抢。
依依看着坐在店里这些男人，数好了人数，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后，才转头拉上了大门帘子，遮住了外面路人视线。
在来路上她已经想好了要给这些人什么教训。
她不能杀人，妖怪杀人会引来天罚，她承受不起，这些人也不配让她承受天罚。
但她能让他们生不如死。
依依慢慢朝他们走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几个男人只是垂涎看着她，希望她会走向自己。
“什么？没时间？”老板还在外面打电话。
今天真是邪门了，他打了七八个电话，竟然一个有时间都没有？
最近确实有几个被抓了，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事，做这种生意人都会遇到这种风险，有什么可怕？
但是对方说什么也不来，老板劝业劝说，威胁也威胁了，可对方就是不松口。
难道快到手钱还要放过？老板朝地上吐了口痰，骂骂咧咧往回走。
他走到店门口，发现里面被拉上了帘子。
这也太猴急了吧？人都还没来。
老板有些不敢进去，他太了解这些人了，脑子都是浆糊做，知道除了钱就是女人，年纪又轻，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都敢干。
他怕进去挨一顿打，钱没挣到还挨打。
做了几番心理建设，把旁边几家店老板都拉上之后，他才推开了店门，拉开了帘子。
不知道是谁先发出了声音。
所有人都被眼前一幕吓傻了。
几个男人躺在地上和躺椅上，身下都是血，他们脸上被人刻了字，直接用刀刻，鲜血一直在流。
“报、报警吧……”有人结结巴巴地说。
老板吓得六神无主，下意识想到了自己生意：“报警？我生意怎么办？你们生意怎么办？”
室内又陷入了沉默。
“把他们弄去诊所。”老板抹了把额头汗。
依依没有在店里久待，她办完事后就开始返程，她心情好了许多，脸上表情不再狰狞，离开店门后顺便还把那群男人身上钱全部给了路口一个抱着孩子乞讨女人。
她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人族，明谦和这些人差距就这么大？
就像那种店，明谦根本不会踏足，也不会对着一个漂亮女人目露邪念。
这次解决是办事人，他们背后指使者还没有得到应有惩罚。
依依翅膀扇了扇。
算了，指使者还是交给尊上去处理吧。
·
“你去哪儿了？”遥一边收拾桌椅，一边问依依。
依依微笑着拿出手机：“去找了砸店人。”
遥看着依依微笑眼睛，不自觉打了个哆嗦，他连忙说：“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跟依依共事已经有段时间了，他差点忘了依依是化蛇。
化蛇可是凶兽，做事手段很凶残。
换成遥，他最多冲着对方一顿叫，叫完自己还累得不行。
依依在明谦面前有另一套说法，明谦以为依依早上有私事，也就没有多问。
但明谦还是气啊！气得都快吐血了。
“昨天晚上没做成生意，今天又做不成！”明谦气不打一处来，“当我是包子吗？！随便怎么捏？”
店内有摄像头，明谦调出监控视频，里面出现了六个男人，年龄都不大，怎么也不会超过三十岁，有几个人动作并不娴熟。
明谦再次报警，警察拷贝了视频，表示一定会尽快调查出来。
对于警察保证，明谦还是很乐观，他相信警察，也相信天网。
就是不知道那些人能判什么罪，能进去蹲多久。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把姓邱和那个张哥供出来。”明谦想到这个就气。
现在店被破坏成这个样子，不仅要重新买桌椅，店面还要重新装修，再怎么也需要一周时间，这一周就光是花钱，不用挣钱了。
他们今天得把店里还能用东西收拾出来，不能用让收废品收走。
到了饭点还有客人上门，看到店里一片狼藉也被惊到了。
“老板，这是怎么了？你们店被人砸了？”周梅拿着设备，本来激动心情此刻落到了谷底。
她好不容易才决定好给明谦多少钱，又准备好了钱来拍视频，结果就看到了这样场面。
明谦：“就是昨晚被砸了，东西都被毁得差不多，估计要段时间才能重新开业。”
周梅急道：“砸店人抓到了吗？你报警了吗？”
明谦点头，店里乱成那样也没法请周梅进去坐，只能跟周梅在街边聊：“报了，但肯定要几天才能抓到人。”
周梅看明谦镇定样子，奇怪道：“老板，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明谦叹气：“气过了，店已经被砸了，我总不能自己又砸一次吧？”
周梅气愤难平：“那些人肯定倒霉，倒大霉！”
送走了十多个跟周梅一样客人后，明谦看着收拾出来东西继续叹气。
他今天叹气比他之前二十多年叹得都多。
虽然知道肯定是邱老板跟张哥指使人做，但是没有证据，他就算说出来，就算所有人都信，也一样给他们定不了罪。
幽君看着明谦唉声叹气样子，终于忍不住说：“何必愁眉苦脸，他今日损你一份，明日还你百倍。”
他声音很平静，但明谦心却也因为幽君话平定下来。
但明谦还是不明白：“张哥拿钱办事我还能理解，那个邱老板为什么一直要针对我？就算是竞争对手，我跟他竞争也太远了点吧？他是连锁店，有固定客户群体，而且我们离得也不近啊。”
就算嫉妒，人也更容易嫉妒身边人。
幽君嘲讽道：“人族做出什么事都不足为奇。”
明谦：“……”
算了，幽君已经不是第一次地图炮了。
依依悄悄看了眼明谦，又看了眼幽君，她能在动手前问幽君，却不敢在动手后对明谦坦白。
她看得出来，明谦不会赞同她举动，可能还会生气，人族有一套自己道德观。
而异兽世界则是弱肉强食。
不过依依还是觉得自己干得挺好，她是按照人族古老刑法对那些人动手。
墨刑，观字识刑，就是面部刺字。
她可是只有文化化蛇。
要不是记得族人提醒，她还准备把他们鼻子削了。
依依骄傲把菜刀擦干净装好。
然后躲着明谦走。
来顾客越来越多，杨林到时候，明谦还在给其他顾客解释，顾客们一边表示理解，一边难掩失望，原本中午过来就是冲着人少不用排队，结果这下是真不用排队了，因为火锅店没法招待客人。
杨林背着包，他站在店门口，不敢置信看着店里一片狼藉景象。
明谦以为杨林也是客人，正要走过来解释，就看到杨林一个一米七几男人突然蹲下去，竟然就这么在大街上哭了出来。
明谦：“……”
不是，我店被砸了，又不是你店被砸了，你哭得也太惨了吧？
没办法，明谦只能去接杯热水，俯身去拍了拍杨林肩膀，等对方抬起头之后才把水杯递过去：“朋友，喝杯水？”
杨林抹了把眼泪，略带哭腔：“老板，店怎么被人砸了？”
明谦觉得对方语气太过熟稔，却还是解释道：“昨晚被砸了，估计是嫉妒我生意好。”
杨林打了个嗝：“我人都傻了。”
明谦点点头：“我看出来了。”
杨林深吸一口气：“老板，是我啊，我，就是第一个关注你粉丝。”
这下明谦记起来了：“拳打幼儿园？”
这是杨林ID。
杨林用力点头，泪水敛去，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对，是我。”
他好不容易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踏出了通往新生活第一步，结果刚下飞机就被打击体无完肤。
甚至杨林还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所以连带着自己喜欢火锅店都这么倒霉。
是他把明谦“克”倒了。
明谦：“你从哪儿过来？”
杨林吸吸鼻子：“X市。”
明谦打开地图看了看，好家伙，这得跨越大半个中国，只是为了来吃他家火锅。
“要不我请你吃火锅吧。”明谦，“就在我家吃。”
杨林有些恍惚：“这怎么好意思？”
毕竟严格来说他们只是陌生人。
明谦不当回事：“这有什么，就一顿饭，花不了几个钱。”
杨林几次张嘴想拒绝，但最后却只是说：“谢谢。”
他跟老板甚至都没在网上聊过，但他一直觉得自己对老板来说是特别，因为他是第一个粉丝，任何事只要跟第一扯上关系，似乎就会变得特别起来。
虽然他人生很失败，可再失败人都希望自己有成功时刻。
此时杨林就感受到了一点“成功”滋味。
给他失败人生增加了一点光芒。
如果老板记不起他是谁，赶他走，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
也不知道老板态度会不会是压死他最后一根稻草。
·
“老板，这是昨天营业额。”财务把表格发给邱老板。
邱老板点开来看了看，心态差点直接崩掉，他直接给财务打去电话：“你是不是算错了？！纯盈利才一千二？！”
财务猝不及防被吼，翻了个白眼说：“我干这行都多少年了，这都还能算错？”
邱老板站在店门口，脸上横肉抖了抖，他在这里站了一个早上，没有一个客人登门。
这都到中午了，竟然还没人进来，店里冷冷清清，服务员倒是多，但没有客人，服务员多有个屁用？！
收银小妹小心翼翼看邱老板脸色，她内心正在挣扎，今早她朋友给她发来了照片，她才知道那家成人用品店旁边火锅店被人砸了。
联系之前她听见老板打电话，不需要推测就知道谁是幕后指使。
可她捧着邱老板饭碗，内心越发纠结。
难道她要吃着邱老板饭然后砸锅吗？
“看什么看？！”邱老板发现收银小妹正在看他，一腔怒火无数发泄，全都冲着收银小妹撒去，“你知不知道你吃饭钱，买化妆品，买衣服钱都是谁给我？都是老子我给！”
“天天不好好工作，就知道东看西看，怪不得只能当个收银！”
邱老板骂道：“废物！全他妈是废物！”
收银小妹被突如其来一顿骂给骂懵了，平时邱老板不是这样，平时邱老板就像个成功人士，脸上总是带着乐呵呵笑，跟谁都能称兄道弟，之前还对她说，只要她好好工作，将来说不定能让她当经理。
老板是什么时候开始变？
好像就是从生意下滑之后。
这里租金不便宜，老板在租了一年，看到收益之后为防房东涨价，一次□□足了五年租金，几百平店面，又在这么好地段，年租金百万起。
她知道老板压力大，但她不知道老板宣泄压力方式，竟然就是让人去把别人店砸了。
欺软怕硬，只敢冲着没有后台，人员简单新店去。
邱老板骂完之后也不觉得自己骂有什么不对，转头又问：“昨晚来客人多吗？”
前台小妹摇了摇头。
昨天来人很少，但这也在意料之类，今年年初开始生意不行了。
生意越差，用食材就越差，因为得节省成本，然后客人来得更少，陷入了恶性循环。
邱老板骂了声：“晦气。”
他不愿意再待在店里，待得时间越长越窒息，必须要出去走一走。
可他没走出去多久，就接到了张哥电话。
“面上被刻了字。”张哥说完这句沉默了很久。
他是混社会不错，进局子也是因为斗殴把人打得住进医院，但这么狠手法他也是第一次见。
一开始他也怀疑是自己仇人做。
那人刻字不是浅浅刀痕，而是深可见骨刺伤，即便去做手术也不可能消除，那几个人要一辈子顶着脸上字生活。
但仇人就算要整也是整他，那几个被他派去砸店显然不应该被整。
张哥沉默了半晌说：“没有留下一点证据，他们只说是个年轻女人干，就是她一个人，没有帮手，这话说出去谁信？”
但他们没有骗他必要，被一个女人弄成这样，脸都丢光了。
现在他还要想怎么解决这些人，脸上有一个“匪”字。
以后估计都不能见人。
邱老板打了个哆嗦：“张哥，你不会想说是那家火锅店派人干得吧？”
张哥：“我是想不通，他们办完事就坐动车走了，怎么可能那么快被找到？动手还那么利落？”
张哥：“那几个人之后还要做手术。”
这是示意邱老板拿钱。
邱老板快崩溃了，他去年一口气拿出了五年房租，每个月还要拿钱给张哥，自己也是花钱不计数大手大脚钱，昨晚他看了眼卡里余额，竟然只剩下五十多万。
五十多万看起来不少，但他还得给店里员工发工资。
一个月要发工资就得十万出头。
他是真没钱了。
“张哥……这段时间生意不好……”邱老板深吸一口气，“我手里没什么钱了，月底还得给员工发工资。”
张哥：“那我管不着，我人受了伤要去医院，还是因为帮你做事，这钱你自己看着给。”
他挂断了电话。
邱老板紧紧握着手机，恨不得此时就把手机给摔了。
但他最终还是没摔，这个手机也要一万块，摔不起。
接完这通电话后，邱老板就跟撞了邪一样，过街时候差点被车撞了。
开车司机摇下车窗冲他吼：“过街不看路，被撞死了你活该！傻逼！”
邱老板正想骂回去，但车已经绝尘而去，只给他留下车尾气。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又在天桥下楼时一脚踩滑，像颗球一样摔了下去。
直接被路人打电话送去了医院。
左腿粉碎性骨折，治好了也会变成瘸子。
他进了医院就直接被推去了手术室。
等全麻劲过去了，他还没来得及哭，就接到了店里员工打来电话，食品监督局人突击检查，把店里后厨僵尸肉全部翻了出来，这还不算，警察也上门了。
并且警察还握有邱老板和张哥转账记录，外加通话录音。
食品监督局人让他们停业整改。
噩耗来猝不及防，像一出戏剧，好像所有倒霉事都要赶着今天一天送达。
邱老板躺在病床上，睁眼看着头顶灯。
他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没有，只剩下迷茫。
怎么就走到这个地步了呢？他只是想给那家火锅店一个教训，甚至没有对人动手，只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不要和自己抢生意。
他甚至不觉得自己是坏人——他没有害人！
害人是张哥！
邱老板觉得这是自己一个梦，只有梦才会这么荒唐，他也感觉不到腿疼，于是他发疯般去捶打自己那条断腿。
同病房病人都觉得他疯了，连忙呼喊护士。
好几个护士一起上才把按住。
邱老板狂喊道：“这是梦！这肯定是梦！你们松开！松开！”
护士们面面相觑，她们见过许多遭遇意外人，这些人在恢复意识之后也有崩溃，但像邱老板这样做完手术没闹，过了好几个小时才闹人实在不多见。
邱老板喊着喊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他奋斗到中年，好不容易有了现在家业，现在全毁了，全都毁了！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
他自认是个好人，是个认真做生意老实人，但为什么老天就是不长眼？
房东电话也打了过来。
护士也不知道该不该把他松开。
邱老板却平静出奇：“我要接电话。”
护士们只能松开他，他接起电话，房东在电话里说：“老邱啊，我看到新闻了，你店要停业整改，你好像还掺和进什么刑事案件里去了。”
“房租我给过你了。”邱老板咬牙切齿道，“五年。”
房东连忙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没有别意思，我就是劝劝你，把店面转租出去吧，停业整改是一码事，你还要付罚款，还得赔人钱，及时止损比较好。”
邱老板沉默了。
他发泄过后理智回笼，想到了自己银行卡存款。
那些存款不能动，他之前承诺了要给儿子买房，五十万不够首付，但如果连这五十万都没有，那他会被老婆打死，他开店本钱都是老婆娘家给。
邱老板问：“罚款多少？”
房东：“十几万吧。”
邱老板抹了把脸：“赔偿多少？”
房东：“这个不知道，被你找人砸那家店生意挺好，他们要是把营业额报高点，再找个靠谱律师，几十万应该是有。”
邱老板平静道：“我知道了。”
这段时间他究竟干了什么？他是怎么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钱没了，张哥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忽然想起了张哥说那件事，那几个砸店人被人在脸上刻了字，动手人不作他想。
·
“找我过去？”明谦看着找到店门口中年女人，有些吃惊。
这个女人是邱老板老婆，跟打扮富贵邱老板不同，她穿着很朴素，脸上有岁月痕迹，在明谦面前她也抬不起头来，语气中带着哀求：“他想跟你谈谈赔偿，明先生，我们家现在已经赔不起了。”
明谦转头，他看向幽君。
幽君抬起眉：“看我做什么？叫你去你就去。”
明谦眨眨眼，又对在店里帮忙杨林说：“那我先去一趟，等我回来。”
杨林已经跟遥和依依混熟了，脸上满是笑意：“好好。”
明谦跟着女人去了医院，这才知道邱老板摔断了一条腿，警方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押他去警局，明谦到时候警方已经做好了笔录。
张哥已经跑了。
现在担事只剩下邱老板。
邱老板老婆给他们拉上了帘子。
明谦对邱老板只有厌恶，即便看到邱老板躺在病床上惨样也没有升起一点同情，如果不是因为有人拍了视频，不是因为他身边有幽君，换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被邱老板“整死”。
来路上明谦已经想明白了，邱老板能得到“报应”，幽君肯定做了点什么。
邱老板看到明谦之后没有卖惨，直入正题：“你不能告我，我也拿不出赔偿金，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法去坐牢。”
“张哥肯定也会报复我，你得保证张哥不能伤害我。”
明谦听得莫名其妙，他还以为邱老板是找他来道歉，结果邱老板竟然是来给他提要求？
邱老板拿出了自己筹码：“我店开不下去了，房租我付了五年，现在还剩下四年多，一年要一百多万，店面我可以转租给你，不收你一分钱。”
他双眼通红看着明谦：“但是你要保证，张哥不会报复我，也不会报复我家人！”
明谦觉得邱老板摔下天桥时候可能摔到了脑子：“我又不认识他，也不混社会，我怎么可能有那个本事……”
“你别骗我了！”邱老板吼道，他不停喘气“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不会对警方告发你，我只要我和家里人能够安全。”
他情绪崩溃，抹了把脸：“明老板，我有老婆，还有儿子，我自己出事没什么，可我老婆儿子不能出事。”
“明老板，就当我求你，我求求你。”邱老板，“你不知道张哥，张哥是道上人，他不会被抓住，就算被抓住了，放出来肯定会来找我。”
邱老板紧盯着明谦双眼。
明谦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完全处在懵逼状态，邱老板老婆这时候从帘子外递进来一份合同——转租合同。
“只要签了这个，店面就是你了，这四年多你一分钱都不用花在房租上。”邱老板激动道，“这还不够吗？你还想什么？”
明谦：“……我就想你给我道个歉。”
邱老板无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才收敛了笑容对着明谦说：“对不起。”
被邱老板吓得魂不附体明谦这下觉得舒服了，他大方表示：“赔偿我肯定不多要，到时候我给你看表格，店面就不用了。”
四年，四百多万房租，听起来就吓人。
明谦只是想要正规赔偿和道歉，不准备占这么大便宜。
邱老板却在这个时候紧紧抓住明谦胳膊，威胁道：“你不答应我，不签名，我就从窗口跳下去，我还要留遗书，说是你逼死我。”
明谦：“……”
邱老板继续说：“我干得出来，我真干得出来，你别逼我。”
明谦咽了口唾沫：“你要不要去看看精神科医生？”
邱老板：“我没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明谦更懵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要害他坏人突然要给他这么大好处？还以命相逼，非要他收下，这也太魔幻了吧？
邱老板还在哭天喊地：“你收不收？你收不收？你收不收？”
明谦满脑子都是“你收不收”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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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在没有监控死角落地,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才从乾坤袋里拿出两包东西,她正要和平时一样进店放菜,结果还没走近就看到周围商铺老板都围在火锅店门口。
依依感觉到不对劲,她连忙跑过去，刚刚站定就傻眼了。
“谁这么缺德啊？门锁都撬坏了。”
“桌子全弄坏了,椅子也是……地板还被砸了这么多坑,成心不要人做生意。”
……
依依一脸懵看着店面,卷帘门被撬坏了锁,里面玻璃门也被砸了,店内更是一片狼藉，地上瓷砖被砸坏了不知道多少块，遍地都是残骸,桌子板凳有些是被重物砸坏,有些是被后厨菜刀砍坏。
菜刀现在还立在缺了条腿桌面上，泛着寒光。
“依依,你先给小明打个电话吧,让他报案。”
“这肯定是打击报复，肯定是那个姓邱,一定要跟警察说。”
“……小明今天看来是做不成生意了。”
“怎么有人这么坏啊。”
商铺老板们都知道做生意不容易,他们这条街也是好不容易才有了点人气,要不是因为这家火锅店谁知道他们还会冷清多久？
火锅店里包括老板都是年轻人,却一点不像自家年轻亲戚,也不好高骛远,干活也利落，哪怕是老板都每天在店里跑进跑出，踏踏实实做生意，怎么会遇上这样无妄之灾？
“我记得我们这条街有好几个摄像头，肯定能把人拍下来。”
“对对，我看电视上都这样，只要摄像头拍下来了，肯定能把坏人抓住。”
依依脸上笑容早就消失了，她冷着一张脸，手背上青筋暴起，嘴唇紧抿，她拿出手机却没有给明谦发消息，而是给幽君发。
“尊上，店被人砸了。”
“我可以追上去吗？”
过了一分钟，幽君才回：“可。”
依依在众人爱怜同情目光走进店里，店内东西她现在还不能动，免得让外面人看到，后厨则是被她捏了法诀稍微整理了下，把乾坤袋里菜和肉放好之后她才走出来，出来时还关上了后厨门。
她强忍着怒火，走出店门，在众目睽睽之下拦了辆车。
等出租车绝尘而去，老板们才小心翼翼地说：“依依要去哪儿啊？”
“她看起来气坏了，眼睛都红了。”
“哎，她是聋哑人，本来工作就不好找，不然也不会到火锅店干活。”
“他们几个年轻人关系肯定都挺好。”
老板们一边为火锅店忧心，一边害怕自己会是下一个，虽然都觉得做这种事肯定是邱老板，但如果不是邱老板呢？而是闯空门偷钱混混？那下一个会不会就是他们？
依依坐在车上，她让司机把车开出城，然后停在路上。
司机觉得这个乘客有些奇怪，不会说话就算了，还要在这个鸟不拉屎地方停车，这要是换个男人，他肯定不敢在这种地方停。
扫码付钱之后，依依捏了隐身法诀，变回了自己原本样子。
她原形不如遥可爱，所以并不打算让明谦看到她原形，如果说遥体型是个小可爱，那依依就是庞然大物。
化蛇一族本身就是人面豺身，人脸，豺身体，背上却生出一对鸟才有翅膀，行动却不靠四肢，而是如蛇一般蠕动爬行。
所以不飞时候，依依宁愿变成人形靠双腿走路，也不愿意以原形蠕动爬行。
遥是狡，虽然都为异兽，但狡可以保佑五谷丰登，是瑞兽，化蛇却是一出声就会引来洪水凶恶之兽。
光是体型，依依就比遥大十多倍。
依依飞行速度很快，她目光紧盯着远处一个方向，那些砸店人就在那边，她得飞快点，再飞快点，她面目逐渐变得狰狞，嘴里獠牙不受控制从嘴里探出来。
·
马健和兄弟们刚下动车，他们没带什么行礼，毕竟只是出来躲躲风头，随便带两身衣服就行。
第一次“做事”，马健到现在依旧很兴奋，他一路上都在跟兄弟们回忆昨晚，最开始他不敢动，还是后来看着兄弟们砸得爽，他才从厨房找到一把菜刀跟着砍。
平时哪有这种机会？
“张哥可真大方。”马健还在絮叨，“这就给一万块！”
他们每个人都能分到一万。
一万块！
他在老家干过一段时间活，给人家看仓库，一个月才两千三。
两千三还是因为仓库属于他亲戚，不然在当地找个老头，一个月一千多就能请到人。
每到家里人聚餐，亲戚就总是一副居高临下嘴脸，好像没有他们他就找不到工作。
亲戚们背后都说他，没学历没本事，连门手艺都没有，能找到看仓库活都是因为亲戚心善。
马健受不了这个委屈，也受不了这个气。
给父母发了一条短信，说自己要去大城市找机会，等了财再回来后就跟着同乡一起投奔了张哥。
张哥可是个正儿八经大哥，进过局子！
在他们看来，进过局子都是狠人，跟着这样人混，肯定能混出头。
而且他们住吃，都是张哥掏钱。
所以张哥一给他们派发任务，他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抄上家伙就去了。
砸个店，一人就能分一万，这样好事马健还不愿意让给别人。
“要是下回还有这种活就好了。”马健，“更危险活我都能干。”
兄弟们嘻嘻哈哈：“咱们这段时间好好玩，这个镇子我熟，好几次我都是来这儿，别看小，但啥都有，晚上带你们去大保健，几百块钱就能玩一晚上。”
马健脸有些红：“真啊？这么便宜？”
“哟，咱们小马可别还是个处。”
马健低着头摸了摸自己后脑勺：“那不是没机会吗？我老家就没几个女，没读书到了年纪就结婚，结婚之前都住进了男方家，读了书都往外跑，没人回去。”
他们在镇子里宾馆开了间房，房费也便宜，双人间一晚上才六十多，老板还给他们送来了热水壶，热水免费，用没了可以去前台打，只是浴室公用。
几个大老爷们也不用讲究卫生，他们先是在房里打牌，打算等天黑了再出去找吃，吃完就去大保健。
马健手气不好，打了三个小时牌就输了一千多，但他毫不在意，毕竟一千对比一万块，也就十分之一，他反而还很自豪，毕竟能打牌输钱，还能输一千块，这代表他已经算是成功人士了。
他听说那些有钱人打牌，随随便便都能输几万块。
那才叫阔呢！
“走了，去洗荤脚。”兄弟们一脸淫|笑。
天气热，他们就穿着一件背心和一条短裤，每人脚上都是拖鞋。
镇子虽然小，人却并不少，这个镇子处于南北交汇处，流动人口多，三教九流都能看到，因此兴起了很多见不得光生意，一整条街洗脚店就是这种生意。
这种店看着并不大，店面里就几张躺椅，躺椅后边就是屏风。
没人检查时候把屏风竖起来，里面就是一个隐秘小世界。
有人检查时候把屏风撤掉，就是一个普通洗脚店。
马健没来过这种地方，他兴奋像是得了多动症，话也多，兄弟们被他烦得不行，转头就对老板说：“给他找个年轻。”
老板：“年轻要加钱。”
“小马，老板说年轻要加钱，你加多少？”
马健咽了口唾沫：“一千以内，都行。”
这算是豪爽了。
老板笑眯眯地说：“你们先坐，我去叫人来。”
老板也不在店里待，拿了手机就往外走。
“估计要等会儿，上次我就等了一个小时。”
“你看小马急得，都开始流汗了，你也别总盯着门口看。”
“急什么急，是你就是你，这没见识样。”
马健被嘲笑有些挂不住，偏偏兄弟们还不停下，马健吼了一嗓子：“行了！我没见识行了吧？！你们有见识，你们……”
他话还没说话，玻璃门就被一双纤细白皙手推开，伴随着老旧玻璃门被推开时“吱呀——”声，一个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店面内鸦雀无声，安静极了。
这个女人美得不像是做这种生意人，她很高挑，皮肤雪白，漆黑长发和殷红唇，她穿着普通短袖长裤，脸上没有一点害羞意思，她目光落在马建脸上，让马建不由自主吞咽唾沫。
这一千块花得也太值得了吧？！
女人朝着他们走来。
除了马建外其他人也看直了眼。
年纪最大，在张哥手里干活时间最长那个忽然说：“小妹妹，你来我这儿，我点你。”
马建一愣，转头朝着男人看去。
男人根本没看他。
马建刚想说话，同乡就掐了他手臂，示意他不要说话。
他们这些才来，在“老人”面前就是要夹紧尾巴做人，别争也别抢。
依依看着坐在店里这些男人，数好了人数，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后，才转头拉上了大门帘子，遮住了外面路人视线。
在来路上她已经想好了要给这些人什么教训。
她不能杀人，妖怪杀人会引来天罚，她承受不起，这些人也不配让她承受天罚。
但她能让他们生不如死。
依依慢慢朝他们走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几个男人只是垂涎看着她，希望她会走向自己。
“什么？没时间？”老板还在外面打电话。
今天真是邪门了，他打了七八个电话，竟然一个有时间都没有？
最近确实有几个被抓了，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事，做这种生意人都会遇到这种风险，有什么可怕？
但是对方说什么也不来，老板劝业劝说，威胁也威胁了，可对方就是不松口。
难道快到手钱还要放过？老板朝地上吐了口痰，骂骂咧咧往回走。
他走到店门口，发现里面被拉上了帘子。
这也太猴急了吧？人都还没来。
老板有些不敢进去，他太了解这些人了，脑子都是浆糊做，知道除了钱就是女人，年纪又轻，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都敢干。
他怕进去挨一顿打，钱没挣到还挨打。
做了几番心理建设，把旁边几家店老板都拉上之后，他才推开了店门，拉开了帘子。
不知道是谁先发出了声音。
所有人都被眼前一幕吓傻了。
几个男人躺在地上和躺椅上，身下都是血，他们脸上被人刻了字，直接用刀刻，鲜血一直在流。
“报、报警吧……”有人结结巴巴地说。
老板吓得六神无主，下意识想到了自己生意：“报警？我生意怎么办？你们生意怎么办？”
室内又陷入了沉默。
“把他们弄去诊所。”老板抹了把额头汗。
依依没有在店里久待，她办完事后就开始返程，她心情好了许多，脸上表情不再狰狞，离开店门后顺便还把那群男人身上钱全部给了路口一个抱着孩子乞讨女人。
她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人族，明谦和这些人差距就这么大？
就像那种店，明谦根本不会踏足，也不会对着一个漂亮女人目露邪念。
这次解决是办事人，他们背后指使者还没有得到应有惩罚。
依依翅膀扇了扇。
算了，指使者还是交给尊上去处理吧。
·
“你去哪儿了？”遥一边收拾桌椅，一边问依依。
依依微笑着拿出手机：“去找了砸店人。”
遥看着依依微笑眼睛，不自觉打了个哆嗦，他连忙说：“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跟依依共事已经有段时间了，他差点忘了依依是化蛇。
化蛇可是凶兽，做事手段很凶残。
换成遥，他最多冲着对方一顿叫，叫完自己还累得不行。
依依在明谦面前有另一套说法，明谦以为依依早上有私事，也就没有多问。
但明谦还是气啊！气得都快吐血了。
“昨天晚上没做成生意，今天又做不成！”明谦气不打一处来，“当我是包子吗？！随便怎么捏？”
店内有摄像头，明谦调出监控视频，里面出现了六个男人，年龄都不大，怎么也不会超过三十岁，有几个人动作并不娴熟。
明谦再次报警，警察拷贝了视频，表示一定会尽快调查出来。
对于警察保证，明谦还是很乐观，他相信警察，也相信天网。
就是不知道那些人能判什么罪，能进去蹲多久。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把姓邱和那个张哥供出来。”明谦想到这个就气。
现在店被破坏成这个样子，不仅要重新买桌椅，店面还要重新装修，再怎么也需要一周时间，这一周就光是花钱，不用挣钱了。
他们今天得把店里还能用东西收拾出来，不能用让收废品收走。
到了饭点还有客人上门，看到店里一片狼藉也被惊到了。
“老板，这是怎么了？你们店被人砸了？”周梅拿着设备，本来激动心情此刻落到了谷底。
她好不容易才决定好给明谦多少钱，又准备好了钱来拍视频，结果就看到了这样场面。
明谦：“就是昨晚被砸了，东西都被毁得差不多，估计要段时间才能重新开业。”
周梅急道：“砸店人抓到了吗？你报警了吗？”
明谦点头，店里乱成那样也没法请周梅进去坐，只能跟周梅在街边聊：“报了，但肯定要几天才能抓到人。”
周梅看明谦镇定样子，奇怪道：“老板，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明谦叹气：“气过了，店已经被砸了，我总不能自己又砸一次吧？”
周梅气愤难平：“那些人肯定倒霉，倒大霉！”
送走了十多个跟周梅一样客人后，明谦看着收拾出来东西继续叹气。
他今天叹气比他之前二十多年叹得都多。
虽然知道肯定是邱老板跟张哥指使人做，但是没有证据，他就算说出来，就算所有人都信，也一样给他们定不了罪。
幽君看着明谦唉声叹气样子，终于忍不住说：“何必愁眉苦脸，他今日损你一份，明日还你百倍。”
他声音很平静，但明谦心却也因为幽君话平定下来。
但明谦还是不明白：“张哥拿钱办事我还能理解，那个邱老板为什么一直要针对我？就算是竞争对手，我跟他竞争也太远了点吧？他是连锁店，有固定客户群体，而且我们离得也不近啊。”
就算嫉妒，人也更容易嫉妒身边人。
幽君嘲讽道：“人族做出什么事都不足为奇。”
明谦：“……”
算了，幽君已经不是第一次地图炮了。
依依悄悄看了眼明谦，又看了眼幽君，她能在动手前问幽君，却不敢在动手后对明谦坦白。
她看得出来，明谦不会赞同她举动，可能还会生气，人族有一套自己道德观。
而异兽世界则是弱肉强食。
不过依依还是觉得自己干得挺好，她是按照人族古老刑法对那些人动手。
墨刑，观字识刑，就是面部刺字。
她可是只有文化化蛇。
要不是记得族人提醒，她还准备把他们鼻子削了。
依依骄傲把菜刀擦干净装好。
然后躲着明谦走。
来顾客越来越多，杨林到时候，明谦还在给其他顾客解释，顾客们一边表示理解，一边难掩失望，原本中午过来就是冲着人少不用排队，结果这下是真不用排队了，因为火锅店没法招待客人。
杨林背着包，他站在店门口，不敢置信看着店里一片狼藉景象。
明谦以为杨林也是客人，正要走过来解释，就看到杨林一个一米七几男人突然蹲下去，竟然就这么在大街上哭了出来。
明谦：“……”
不是，我店被砸了，又不是你店被砸了，你哭得也太惨了吧？
没办法，明谦只能去接杯热水，俯身去拍了拍杨林肩膀，等对方抬起头之后才把水杯递过去：“朋友，喝杯水？”
杨林抹了把眼泪，略带哭腔：“老板，店怎么被人砸了？”
明谦觉得对方语气太过熟稔，却还是解释道：“昨晚被砸了，估计是嫉妒我生意好。”
杨林打了个嗝：“我人都傻了。”
明谦点点头：“我看出来了。”
杨林深吸一口气：“老板，是我啊，我，就是第一个关注你粉丝。”
这下明谦记起来了：“拳打幼儿园？”
这是杨林ID。
杨林用力点头，泪水敛去，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对，是我。”
他好不容易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踏出了通往新生活第一步，结果刚下飞机就被打击体无完肤。
甚至杨林还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所以连带着自己喜欢火锅店都这么倒霉。
是他把明谦“克”倒了。
明谦：“你从哪儿过来？”
杨林吸吸鼻子：“X市。”
明谦打开地图看了看，好家伙，这得跨越大半个中国，只是为了来吃他家火锅。
“要不我请你吃火锅吧。”明谦，“就在我家吃。”
杨林有些恍惚：“这怎么好意思？”
毕竟严格来说他们只是陌生人。
明谦不当回事：“这有什么，就一顿饭，花不了几个钱。”
杨林几次张嘴想拒绝，但最后却只是说：“谢谢。”
他跟老板甚至都没在网上聊过，但他一直觉得自己对老板来说是特别，因为他是第一个粉丝，任何事只要跟第一扯上关系，似乎就会变得特别起来。
虽然他人生很失败，可再失败人都希望自己有成功时刻。
此时杨林就感受到了一点“成功”滋味。
给他失败人生增加了一点光芒。
如果老板记不起他是谁，赶他走，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
也不知道老板态度会不会是压死他最后一根稻草。
·
“老板，这是昨天营业额。”财务把表格发给邱老板。
邱老板点开来看了看，心态差点直接崩掉，他直接给财务打去电话：“你是不是算错了？！纯盈利才一千二？！”
财务猝不及防被吼，翻了个白眼说：“我干这行都多少年了，这都还能算错？”
邱老板站在店门口，脸上横肉抖了抖，他在这里站了一个早上，没有一个客人登门。
这都到中午了，竟然还没人进来，店里冷冷清清，服务员倒是多，但没有客人，服务员多有个屁用？！
收银小妹小心翼翼看邱老板脸色，她内心正在挣扎，今早她朋友给她发来了照片，她才知道那家成人用品店旁边火锅店被人砸了。
联系之前她听见老板打电话，不需要推测就知道谁是幕后指使。
可她捧着邱老板饭碗，内心越发纠结。
难道她要吃着邱老板饭然后砸锅吗？
“看什么看？！”邱老板发现收银小妹正在看他，一腔怒火无数发泄，全都冲着收银小妹撒去，“你知不知道你吃饭钱，买化妆品，买衣服钱都是谁给我？都是老子我给！”
“天天不好好工作，就知道东看西看，怪不得只能当个收银！”
邱老板骂道：“废物！全他妈是废物！”
收银小妹被突如其来一顿骂给骂懵了，平时邱老板不是这样，平时邱老板就像个成功人士，脸上总是带着乐呵呵笑，跟谁都能称兄道弟，之前还对她说，只要她好好工作，将来说不定能让她当经理。
老板是什么时候开始变？
好像就是从生意下滑之后。
这里租金不便宜，老板在租了一年，看到收益之后为防房东涨价，一次□□足了五年租金，几百平店面，又在这么好地段，年租金百万起。
她知道老板压力大，但她不知道老板宣泄压力方式，竟然就是让人去把别人店砸了。
欺软怕硬，只敢冲着没有后台，人员简单新店去。
邱老板骂完之后也不觉得自己骂有什么不对，转头又问：“昨晚来客人多吗？”
前台小妹摇了摇头。
昨天来人很少，但这也在意料之类，今年年初开始生意不行了。
生意越差，用食材就越差，因为得节省成本，然后客人来得更少，陷入了恶性循环。
邱老板骂了声：“晦气。”
他不愿意再待在店里，待得时间越长越窒息，必须要出去走一走。
可他没走出去多久，就接到了张哥电话。
“面上被刻了字。”张哥说完这句沉默了很久。
他是混社会不错，进局子也是因为斗殴把人打得住进医院，但这么狠手法他也是第一次见。
一开始他也怀疑是自己仇人做。
那人刻字不是浅浅刀痕，而是深可见骨刺伤，即便去做手术也不可能消除，那几个人要一辈子顶着脸上字生活。
但仇人就算要整也是整他，那几个被他派去砸店显然不应该被整。
张哥沉默了半晌说：“没有留下一点证据，他们只说是个年轻女人干，就是她一个人，没有帮手，这话说出去谁信？”
但他们没有骗他必要，被一个女人弄成这样，脸都丢光了。
现在他还要想怎么解决这些人，脸上有一个“匪”字。
以后估计都不能见人。
邱老板打了个哆嗦：“张哥，你不会想说是那家火锅店派人干得吧？”
张哥：“我是想不通，他们办完事就坐动车走了，怎么可能那么快被找到？动手还那么利落？”
张哥：“那几个人之后还要做手术。”
这是示意邱老板拿钱。
邱老板快崩溃了，他去年一口气拿出了五年房租，每个月还要拿钱给张哥，自己也是花钱不计数大手大脚钱，昨晚他看了眼卡里余额，竟然只剩下五十多万。
五十多万看起来不少，但他还得给店里员工发工资。
一个月要发工资就得十万出头。
他是真没钱了。
“张哥……这段时间生意不好……”邱老板深吸一口气，“我手里没什么钱了，月底还得给员工发工资。”
张哥：“那我管不着，我人受了伤要去医院，还是因为帮你做事，这钱你自己看着给。”
他挂断了电话。
邱老板紧紧握着手机，恨不得此时就把手机给摔了。
但他最终还是没摔，这个手机也要一万块，摔不起。
接完这通电话后，邱老板就跟撞了邪一样，过街时候差点被车撞了。
开车司机摇下车窗冲他吼：“过街不看路，被撞死了你活该！傻逼！”
邱老板正想骂回去，但车已经绝尘而去，只给他留下车尾气。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又在天桥下楼时一脚踩滑，像颗球一样摔了下去。
直接被路人打电话送去了医院。
左腿粉碎性骨折，治好了也会变成瘸子。
他进了医院就直接被推去了手术室。
等全麻劲过去了，他还没来得及哭，就接到了店里员工打来电话，食品监督局人突击检查，把店里后厨僵尸肉全部翻了出来，这还不算，警察也上门了。
并且警察还握有邱老板和张哥转账记录，外加通话录音。
食品监督局人让他们停业整改。
噩耗来猝不及防，像一出戏剧，好像所有倒霉事都要赶着今天一天送达。
邱老板躺在病床上，睁眼看着头顶灯。
他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没有，只剩下迷茫。
怎么就走到这个地步了呢？他只是想给那家火锅店一个教训，甚至没有对人动手，只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不要和自己抢生意。
他甚至不觉得自己是坏人——他没有害人！
害人是张哥！
邱老板觉得这是自己一个梦，只有梦才会这么荒唐，他也感觉不到腿疼，于是他发疯般去捶打自己那条断腿。
同病房病人都觉得他疯了，连忙呼喊护士。
好几个护士一起上才把按住。
邱老板狂喊道：“这是梦！这肯定是梦！你们松开！松开！”
护士们面面相觑，她们见过许多遭遇意外人，这些人在恢复意识之后也有崩溃，但像邱老板这样做完手术没闹，过了好几个小时才闹人实在不多见。
邱老板喊着喊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他奋斗到中年，好不容易有了现在家业，现在全毁了，全都毁了！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
他自认是个好人，是个认真做生意老实人，但为什么老天就是不长眼？
房东电话也打了过来。
护士也不知道该不该把他松开。
邱老板却平静出奇：“我要接电话。”
护士们只能松开他，他接起电话，房东在电话里说：“老邱啊，我看到新闻了，你店要停业整改，你好像还掺和进什么刑事案件里去了。”
“房租我给过你了。”邱老板咬牙切齿道，“五年。”
房东连忙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没有别意思，我就是劝劝你，把店面转租出去吧，停业整改是一码事，你还要付罚款，还得赔人钱，及时止损比较好。”
邱老板沉默了。
他发泄过后理智回笼，想到了自己银行卡存款。
那些存款不能动，他之前承诺了要给儿子买房，五十万不够首付，但如果连这五十万都没有，那他会被老婆打死，他开店本钱都是老婆娘家给。
邱老板问：“罚款多少？”
房东：“十几万吧。”
邱老板抹了把脸：“赔偿多少？”
房东：“这个不知道，被你找人砸那家店生意挺好，他们要是把营业额报高点，再找个靠谱律师，几十万应该是有。”
邱老板平静道：“我知道了。”
这段时间他究竟干了什么？他是怎么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钱没了，张哥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忽然想起了张哥说那件事，那几个砸店人被人在脸上刻了字，动手人不作他想。
·
“找我过去？”明谦看着找到店门口中年女人，有些吃惊。
这个女人是邱老板老婆，跟打扮富贵邱老板不同，她穿着很朴素，脸上有岁月痕迹，在明谦面前她也抬不起头来，语气中带着哀求：“他想跟你谈谈赔偿，明先生，我们家现在已经赔不起了。”
明谦转头，他看向幽君。
幽君抬起眉：“看我做什么？叫你去你就去。”
明谦眨眨眼，又对在店里帮忙杨林说：“那我先去一趟，等我回来。”
杨林已经跟遥和依依混熟了，脸上满是笑意：“好好。”
明谦跟着女人去了医院，这才知道邱老板摔断了一条腿，警方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押他去警局，明谦到时候警方已经做好了笔录。
张哥已经跑了。
现在担事只剩下邱老板。
邱老板老婆给他们拉上了帘子。
明谦对邱老板只有厌恶，即便看到邱老板躺在病床上惨样也没有升起一点同情，如果不是因为有人拍了视频，不是因为他身边有幽君，换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被邱老板“整死”。
来路上明谦已经想明白了，邱老板能得到“报应”，幽君肯定做了点什么。
邱老板看到明谦之后没有卖惨，直入正题：“你不能告我，我也拿不出赔偿金，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法去坐牢。”
“张哥肯定也会报复我，你得保证张哥不能伤害我。”
明谦听得莫名其妙，他还以为邱老板是找他来道歉，结果邱老板竟然是来给他提要求？
邱老板拿出了自己筹码：“我店开不下去了，房租我付了五年，现在还剩下四年多，一年要一百多万，店面我可以转租给你，不收你一分钱。”
他双眼通红看着明谦：“但是你要保证，张哥不会报复我，也不会报复我家人！”
明谦觉得邱老板摔下天桥时候可能摔到了脑子：“我又不认识他，也不混社会，我怎么可能有那个本事……”
“你别骗我了！”邱老板吼道，他不停喘气“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不会对警方告发你，我只要我和家里人能够安全。”
他情绪崩溃，抹了把脸：“明老板，我有老婆，还有儿子，我自己出事没什么，可我老婆儿子不能出事。”
“明老板，就当我求你，我求求你。”邱老板，“你不知道张哥，张哥是道上人，他不会被抓住，就算被抓住了，放出来肯定会来找我。”
邱老板紧盯着明谦双眼。
明谦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完全处在懵逼状态，邱老板老婆这时候从帘子外递进来一份合同——转租合同。
“只要签了这个，店面就是你了，这四年多你一分钱都不用花在房租上。”邱老板激动道，“这还不够吗？你还想什么？”
明谦：“……我就想你给我道个歉。”
邱老板无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才收敛了笑容对着明谦说：“对不起。”
被邱老板吓得魂不附体明谦这下觉得舒服了，他大方表示：“赔偿我肯定不多要，到时候我给你看表格，店面就不用了。”
四年，四百多万房租，听起来就吓人。
明谦只是想要正规赔偿和道歉，不准备占这么大便宜。
邱老板却在这个时候紧紧抓住明谦胳膊，威胁道：“你不答应我，不签名，我就从窗口跳下去，我还要留遗书，说是你逼死我。”
明谦：“……”
邱老板继续说：“我干得出来，我真干得出来，你别逼我。”
明谦咽了口唾沫：“你要不要去看看精神科医生？”
邱老板：“我没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明谦更懵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要害他坏人突然要给他这么大好处？还以命相逼，非要他收下，这也太魔幻了吧？
邱老板还在哭天喊地：“你收不收？你收不收？你收不收？”
明谦满脑子都是“你收不收”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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