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梦回当年
常知欢是心硬的，他也认可。况且，他的同情也不多。
没必要的。不用理会。常知欢对自己说。
自在咬着他的衣角往外扯，常知欢闭着眼睛不搭理，不多时，竟起了困意，自己也渐渐地睡去。自在生气了！一甩屁l股跑了出去，陷入睡眠的常知欢浑然不觉。
生气！自在去找娘l亲了！
“嗷呜！”自在嗷嗷几声，好冷好冷，自在的毛毛不够多，哆、哆嗦。自在迎风甩了甩毛脸，从后院钻了出去，他闻得出来娘l亲的味道。虽然雪掩盖住了大部分气味，但是自在是最聪明的宝宝，自在能找到！
雪来得急来得迅猛，小小的团子在雪地里留下一串痕迹，纯白色的毛几乎完全融化进雪里，只有尾巴一抹红色暴露了他的身形。
“嗷！”找到了！
自在一头撞进无念的怀里。他坐在墙角上，身上盖了一层冰冷的雪，惨白惨白的脸上全是雪花。自在蹭掉脸上的雪，舔l了l舔他的脸。
温热的带倒刺的舌头舔l了舔冰凉的眼皮，就像久已冰封的雪原迎来初春的暖意。
“咳咳。”无念醒来，和一双纯洁无暇的黑葡萄似的眼睛对上。
他有种奇妙的感觉，自己和眼前弱小柔软的小兽仿佛拥有相似的血脉。大概冻坏了，脑筋也不太清楚了。
抬起胳膊，将自在抱在怀里，挡住风雪与寒冷。
“冷不冷？”喑哑的嗓音声音微弱，呼号的雪中细弱未闻。
像有心灵感应一样，自在猛点脑袋，好冷好冷的。无念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是自己怔了，他怎么听得懂自己在说什么呢。
“怎么跑出来了？怪冷的。”
自在蹭蹭他的脸颊，唔，来找娘l亲呀。爹爹坏，赶娘l亲走，自在要娘l亲回去。
“快进去。”要是王爷发现，会着急的。
“嗷呜！”自在咬着无念的衣服拖他进去，可小小的身躯怎么拖得动这么一个大人。自在很沮丧，他很没用。
既不能让爹爹和娘l亲不要吵架，又不能带娘l亲回去。
“乖，回去。我还不能。”如果王爷没有允许，他是不能回去的。他也不想走。
就像刻在骨血里的执念，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走，否则他就满盘皆输了。他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来时的路，又忘了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但他知道，不能走。
这才是他的方向。他一生的执着与追求，走过千山万水无法从骨髓里割舍掉的执念。
或许，这就是他来到这里的原因。
可他想不起来了。
越是想要用力记起来，越是想不起来，啊，头好疼好疼。那些都是什么啊。无念抱着脑袋，额头青筋暴露，面无血色。半晌昏死过去。
“嗷？”自在蹭了蹭无念，转身又跑了回去。娘l亲要被冻死了！
————
好沉，好沉，全身都觉得好沉。又好冷，牙齿不停打颤，侵入骨髓的冷就甚至在他锒铛入狱时也不曾感受过。
这是在哪里？
唔，好温暖的手，他下意识蹭了蹭那温暖的手掌，宽大温暖，充斥着可靠与依赖，常知欢全身心地透投入进蹭手掌这项运动中。
唔，不、不要乱l摸。
又是一只温暖的手，用轻柔的力量顺着自己的头顶一直抚摸进尾椎，来来回回一遍遍顺着毛，他的口中因为舒服也发出呼噜呼噜的哼哼声。
太舒服了。常知欢尽情地蹭着温暖的手掌，甚至伸出舌头舔l了一下掌心。
然后听见头顶传来一声浅笑。
恍若惊天霹雳。
这不是无念的声音吗？
常知欢全身僵硬，他在做什么，又亲又蹭，就像他的儿子。身为恭亲王，如何能用这种姿势去亲近一个男人，简直是耻辱。
等等，他的儿子呢。
常知欢睁开眼睛，彻底呆愣住了。
阳光不刺眼，刚刚好温暖，袅袅的香烟如云如雾，金身的佛像慈眉善目悲天悯人。这是个佛堂。
眼前带着笑的是无念。
而自己以一个不可能的姿势趴在他的怀里做着不可能的举动。
因为他现在不是人，是一只狼。
常知欢绷紧了身子，嗷的一声站了起来！
我怎么变成一只狼了。不，不对，他的儿子呢。
“不能乱跑，师尊会生气。”
无念要碰自己，常知欢往后一步步退去，忽然掉头朝着大门逃了出去。
“你等等！”
这个地方……常知欢一路跑一路观察环境，这里很陌生，不是他印象中的任何一个寺庙，他在珈蓝寺静修过，在观自在菩提软禁过，可是这个地方太陌生了。
就像仙境。
湖上千重莲，云蒸雾绕，奇花异草多不胜数，一阶一石，皆用全块汉白玉雕刻而成，比皇宫看起来还是精致。
。
一群和尚走来，走在前头的是个穿着七宝袈裟的白眉僧人，常知欢一时不慎撞了上去，却接触到衣角之前被一道白光挡住。
他亲眼看到是白眉僧人身后的怒目和尚一挥手造成的。
这些僧人都有法力？
不是没有修出佛法的高僧，但修习艰难，寺上也找不出几个来。常知欢倒是在上辈子曾经听说过有个拥有纯净佛法的高僧。
就是这些和尚说自己是妖孽，如今自己以狼形出现在他们眼前，是不是这些和尚搞的鬼。他们想做什么？常知欢戒备地盯着和尚们，口中发出威胁的嚎叫声。
“见过师尊！”在怒目僧人有下个举动之前，无念赶到了。
“它比较调皮，冲撞了师尊，还望师尊……”
白眉僧人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在常知欢威胁警惕的吼叫声一步步逼近，像是要摸l他的脑袋。
滚开。本王高贵的头颅怎么能让你摸。
“知欢，乖一点，安静。”无念安抚躁动的常知欢，师尊对他有养育之恩，从来不会害他，他相信师尊此举无恶意。
白眉僧人的手掌终于还是落在常知欢的头顶，淡淡的金色佛光在他手中l出现。
是金色的，他的佛力远比刚才的僧人高。常知欢这时才发现自己能看见这些东西。
“阿弥陀佛，你和他有缘。”白眉僧人松开手，对无念道，依旧是满脸的慈眉善目。
无念也笑，眉间却是温柔。无念师弟可从来不是平易近人的性子，几个师兄觉得他笑得怪异，却没说什么。师尊还在这里呢。
“原是山间救的小狼，不料受了日日佛音耳濡目染，却有了化形之力。”确实有缘。
“缘不仅仅如此。你与他因缘颇深，三世不休。”
“啊？”无念怔愣。
师尊却不再多说，只是深深看了白狼一眼。因缘缠绕难解，从上世既起。
白狼的执念太深，虽死不灭。他分明是已死之相！
常知欢呲牙。臭和尚，神神叨叨什么，本王和无念才没有关系呢。
他昂起头，对无念亦是怒目而视，是不是你对本王施了妖术，快把本王变回去，本王还要找儿子。
对，我的儿子呢。
儿子……
“嗷呜？”爹爹？你快醒醒？
自在一遍遍舔：着常知欢，唔，爸爸是做噩梦了吗？他用犬牙魔常知欢的脸颊都没反应。
忽然自在有了主意，爸爸的耳朵和尾巴露出来了！
自在嗷呜一声咬在常知欢的大尾巴上。
似梦非梦中的常知欢只感觉尾巴被人咬了一口，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猛地坐了起来，差点把儿子压在屁l股底下。
“嗷呜！”
爹爹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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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必要的。不用理会。常知欢对自己说。
自在咬着他的衣角往外扯，常知欢闭着眼睛不搭理，不多时，竟起了困意，自己也渐渐地睡去。自在生气了！一甩屁l股跑了出去，陷入睡眠的常知欢浑然不觉。
生气！自在去找娘l亲了！
“嗷呜！”自在嗷嗷几声，好冷好冷，自在的毛毛不够多，哆、哆嗦。自在迎风甩了甩毛脸，从后院钻了出去，他闻得出来娘l亲的味道。虽然雪掩盖住了大部分气味，但是自在是最聪明的宝宝，自在能找到！
雪来得急来得迅猛，小小的团子在雪地里留下一串痕迹，纯白色的毛几乎完全融化进雪里，只有尾巴一抹红色暴露了他的身形。
“嗷！”找到了！
自在一头撞进无念的怀里。他坐在墙角上，身上盖了一层冰冷的雪，惨白惨白的脸上全是雪花。自在蹭掉脸上的雪，舔l了l舔他的脸。
温热的带倒刺的舌头舔l了舔冰凉的眼皮，就像久已冰封的雪原迎来初春的暖意。
“咳咳。”无念醒来，和一双纯洁无暇的黑葡萄似的眼睛对上。
他有种奇妙的感觉，自己和眼前弱小柔软的小兽仿佛拥有相似的血脉。大概冻坏了，脑筋也不太清楚了。
抬起胳膊，将自在抱在怀里，挡住风雪与寒冷。
“冷不冷？”喑哑的嗓音声音微弱，呼号的雪中细弱未闻。
像有心灵感应一样，自在猛点脑袋，好冷好冷的。无念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是自己怔了，他怎么听得懂自己在说什么呢。
“怎么跑出来了？怪冷的。”
自在蹭蹭他的脸颊，唔，来找娘l亲呀。爹爹坏，赶娘l亲走，自在要娘l亲回去。
“快进去。”要是王爷发现，会着急的。
“嗷呜！”自在咬着无念的衣服拖他进去，可小小的身躯怎么拖得动这么一个大人。自在很沮丧，他很没用。
既不能让爹爹和娘l亲不要吵架，又不能带娘l亲回去。
“乖，回去。我还不能。”如果王爷没有允许，他是不能回去的。他也不想走。
就像刻在骨血里的执念，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走，否则他就满盘皆输了。他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来时的路，又忘了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但他知道，不能走。
这才是他的方向。他一生的执着与追求，走过千山万水无法从骨髓里割舍掉的执念。
或许，这就是他来到这里的原因。
可他想不起来了。
越是想要用力记起来，越是想不起来，啊，头好疼好疼。那些都是什么啊。无念抱着脑袋，额头青筋暴露，面无血色。半晌昏死过去。
“嗷？”自在蹭了蹭无念，转身又跑了回去。娘l亲要被冻死了！
————
好沉，好沉，全身都觉得好沉。又好冷，牙齿不停打颤，侵入骨髓的冷就甚至在他锒铛入狱时也不曾感受过。
这是在哪里？
唔，好温暖的手，他下意识蹭了蹭那温暖的手掌，宽大温暖，充斥着可靠与依赖，常知欢全身心地透投入进蹭手掌这项运动中。
唔，不、不要乱l摸。
又是一只温暖的手，用轻柔的力量顺着自己的头顶一直抚摸进尾椎，来来回回一遍遍顺着毛，他的口中因为舒服也发出呼噜呼噜的哼哼声。
太舒服了。常知欢尽情地蹭着温暖的手掌，甚至伸出舌头舔l了一下掌心。
然后听见头顶传来一声浅笑。
恍若惊天霹雳。
这不是无念的声音吗？
常知欢全身僵硬，他在做什么，又亲又蹭，就像他的儿子。身为恭亲王，如何能用这种姿势去亲近一个男人，简直是耻辱。
等等，他的儿子呢。
常知欢睁开眼睛，彻底呆愣住了。
阳光不刺眼，刚刚好温暖，袅袅的香烟如云如雾，金身的佛像慈眉善目悲天悯人。这是个佛堂。
眼前带着笑的是无念。
而自己以一个不可能的姿势趴在他的怀里做着不可能的举动。
因为他现在不是人，是一只狼。
常知欢绷紧了身子，嗷的一声站了起来！
我怎么变成一只狼了。不，不对，他的儿子呢。
“不能乱跑，师尊会生气。”
无念要碰自己，常知欢往后一步步退去，忽然掉头朝着大门逃了出去。
“你等等！”
这个地方……常知欢一路跑一路观察环境，这里很陌生，不是他印象中的任何一个寺庙，他在珈蓝寺静修过，在观自在菩提软禁过，可是这个地方太陌生了。
就像仙境。
湖上千重莲，云蒸雾绕，奇花异草多不胜数，一阶一石，皆用全块汉白玉雕刻而成，比皇宫看起来还是精致。
。
一群和尚走来，走在前头的是个穿着七宝袈裟的白眉僧人，常知欢一时不慎撞了上去，却接触到衣角之前被一道白光挡住。
他亲眼看到是白眉僧人身后的怒目和尚一挥手造成的。
这些僧人都有法力？
不是没有修出佛法的高僧，但修习艰难，寺上也找不出几个来。常知欢倒是在上辈子曾经听说过有个拥有纯净佛法的高僧。
就是这些和尚说自己是妖孽，如今自己以狼形出现在他们眼前，是不是这些和尚搞的鬼。他们想做什么？常知欢戒备地盯着和尚们，口中发出威胁的嚎叫声。
“见过师尊！”在怒目僧人有下个举动之前，无念赶到了。
“它比较调皮，冲撞了师尊，还望师尊……”
白眉僧人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在常知欢威胁警惕的吼叫声一步步逼近，像是要摸l他的脑袋。
滚开。本王高贵的头颅怎么能让你摸。
“知欢，乖一点，安静。”无念安抚躁动的常知欢，师尊对他有养育之恩，从来不会害他，他相信师尊此举无恶意。
白眉僧人的手掌终于还是落在常知欢的头顶，淡淡的金色佛光在他手中l出现。
是金色的，他的佛力远比刚才的僧人高。常知欢这时才发现自己能看见这些东西。
“阿弥陀佛，你和他有缘。”白眉僧人松开手，对无念道，依旧是满脸的慈眉善目。
无念也笑，眉间却是温柔。无念师弟可从来不是平易近人的性子，几个师兄觉得他笑得怪异，却没说什么。师尊还在这里呢。
“原是山间救的小狼，不料受了日日佛音耳濡目染，却有了化形之力。”确实有缘。
“缘不仅仅如此。你与他因缘颇深，三世不休。”
“啊？”无念怔愣。
师尊却不再多说，只是深深看了白狼一眼。因缘缠绕难解，从上世既起。
白狼的执念太深，虽死不灭。他分明是已死之相！
常知欢呲牙。臭和尚，神神叨叨什么，本王和无念才没有关系呢。
他昂起头，对无念亦是怒目而视，是不是你对本王施了妖术，快把本王变回去，本王还要找儿子。
对，我的儿子呢。
儿子……
“嗷呜？”爹爹？你快醒醒？
自在一遍遍舔：着常知欢，唔，爸爸是做噩梦了吗？他用犬牙魔常知欢的脸颊都没反应。
忽然自在有了主意，爸爸的耳朵和尾巴露出来了！
自在嗷呜一声咬在常知欢的大尾巴上。
似梦非梦中的常知欢只感觉尾巴被人咬了一口，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猛地坐了起来，差点把儿子压在屁l股底下。
“嗷呜！”
爹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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